“你你。。。你怎地。。。在这里?”
刚进屋, 迎面就撞见了美人。苏景年很是愕然。
她马上回过头,去看门外的墨羽。墨羽这丫头,刚刚不是说美人已是睡了吗?怎地这么一个大活人, 竟是就站在门边上?
苏景年开始担心起来。她刚刚同墨羽说的那些话,岂不是都要被美人听了去?
面对苏景年投来的询问目光,墨羽毫不理睬, 假装无事发生过一般。
她一旁的十七捂着嘴巴, 似在苦苦忍笑。
这二人如此的表现, 明显是事先知情,可又不想插手主子们的事了。
最近没有闲暇的功夫, 去规矩这两个小家伙。他二人是愈发目无尊卑, 属实地欠缺管教了。
苏景年在心里头叫了声苦,无奈地转过头来。
对莫若离说:“不是说,睡下了么。这般晚了,怎地还不歇息?”
起先, 莫若离没有回答苏景年的问话。默默地站在苏景年的面前,她凝望着她。
短短小半个月的功夫不见, 苏景年的脸瘦削不少。眼中的光华有些淡殁, 取而代之的, 是浓浓的疲倦与乏累。
感觉眼前站着的人, 有一点点的陌然。在莫若离的记忆之中,那个傻人从来不曾因为什么事情而劳心伤神至此。除非是某些事情,与她莫若离有着什么密切的关联。
“白日里,睡得多了些。到了夜里,就睡不着了。”
想到了这一层, 美人这般回她道。
苏景年点点头, 算是应了美人的回答。
至此, 两个人都没有了话。
苏景年也不去抬眼瞧莫若离,只干站着。
莫若离倒是不介意,苏景年同她显露出的疏远与淡漠。能够见到傻人,对她而言,已是不易之事。她要趁着这样难得的机会,好好地看一看她。只是看一看,静静地看一看她。如此,莫若离已是心事了足。
门外,墨羽与十七表面上都装作不在意主子们那边的情况。
可实际上,两个人都是竖直了耳朵,在仔仔细细地听着门里的动静了。只是听了听,怎么后面就没了下文了?
这可怎么行呢?墨羽暗恼,王爷怎地是又犯了木讷嘴拙的老毛病了?隔了这么久才来见公主,难不成却只有两句索然无味的客套话,要同公主讲吗?
十七听了会,抬头看了看天色。说:“哎呦,时候已经是这般晚了?王爷还说等会要去军中呢,再不出发,怕是要耽误事情。不行,我得去提醒提醒王爷。”
墨羽闻言,就瞪十七。
拦住他的去路,说:“十七爷,墨羽怎么以前没见您记性这么好呀?怎么什么事情,您都能记得这般清楚明白了?墨羽当真是要替王爷与王妃,好生感谢十七爷您的‘善意提醒’啊!”
十七忙住了嘴,很是后悔自己的多言。
门内的二人,其实也听得到门外两人的对话。
莫若离心生叹息。傻人才刚刚来到,这便又要离开。
心头似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莫若离有些伤感。
究竟是从何时起,与她相见,和她说上几句话,已是这样奢侈的事情了呢?
目光不舍地在她身上不住流连,莫若离渴望那个温暖的怀抱能够再次向她敞开,如依稀梦里。
樱唇微启,莫若离太想把苏景年留在身边了。哪怕多一分,哪怕多一刻,只要分别来得晚一些,只要与她的距离,稍微拉近那么一丝。
可最后,本该脱口而出的心底话,还是被美人吞回到了肚子里。
垂下了眼眸,莫若离故作平静道:“阿难,时候不早了。我要歇息了。”
“你,要赶我走?”
“十七爷不是说,阿难要到军中去?”
“我是在问你,是不是要我走?”
“。。。。。。”
莫若离没了回音,她怎么会想要让苏景年离开呢?可她,又有什么理由,又有什么立场,又有什么资格能够让苏景年留下来呢?
“你刚刚说的话,是你的真心话吗?”苏景年追问。
莫若离摇头否认。
“为何,你始终都不肯同我说一句真心话?”
说着说着,苏景年有些激动,她靠近莫若离。莫若离则被她逼着往后退去。
见美人要逃,苏景年抓住她的手,不让她逃离。
“我问你。你真的,要我走吗?”
“阿难,不要这样。。。你放开。。。”
莫若离挣扎着,如此回道。
她的言语,她的动作,都令苏景年感到心灰意冷。
可在苏景年即将放开手的前一刻,莫若离眼角流下的泪,却出卖了她。
“为什么要哭?”
莫若离只是摇头。
“为什么,要赶我走?”
莫若离没有话语,眼泪不住地流下。
“这是,为什么啊。。。”拉着美人的手,苏景年的默默红了眼眶。
门外的墨羽见这情景,实在是太着急。这两个人明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谁也离不开谁。一旦谁离开了谁,那日子都不好过。怎地非得彼此难为,彼此折磨,才是好了?
一股莽劲儿上了头,墨羽一跺脚。
她上前去,对院内众人道:“各位大人,王爷、王妃要歇息了。请各位大人各自安置。”
墨羽是莫若离的贴身侍婢,她这般言语之下,众人哪有生疑。
于是都回“是”,分自散去。只剩下十七傻在一边,惊叹于墨羽的鬼魅操作。
内侍长领着苏景年的贴身随从们,也退出去。临走,他冲着墨羽竖了竖大拇指。
这边,墨羽的话一放了出去,基本上是困住了苏景年。
来到殿门口,墨羽向苏莫二人请罪。没有经过莫若离和苏景年的同意,她便私自宣布苏景年今夜留宿宫中。
这般举动,确是僭越失礼。
“墨羽知罪,请王爷、王妃责罚。”墨羽跪地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