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致词完毕,为了给学子们一个相处的机会,祭酒大人便跟监丞,和各学的博士助教他们一同离开了。
就在他们走后,国子监里由学子自发组织,且受到了祭酒大人认同的学监会里的几位成员便走上了高台。
“诸位同窗。”穿着红白色院服的学子站在首位冲着大家揖礼一拜,笑着道,“鄙人接管学监会这一年多以来,发现实在不能胜任,今日祭酒大人与司业大人皆同意鄙人卸任,由魏国公世子霍青南担任学监会学监。”
李殊蹙眉,有些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侧首间便瞧见了连云那紧锁的眉头。
“这学监会是做什么的?”李殊问。
连云道:“国子监里除了学子们日常的课程外,还有一些庆典,譬如大射礼、蹴鞠比赛、马球会等等,这学监会的同窗便会帮着司业和监丞大人他们去办理。”
李殊瞧着连云的脸色,也左右看了看下三学这些学子的脸色,不少人低下头,实在不愿意往台上看。
“是不是还有别的隐情?”
连云点头:“殿下明鉴,这学监会里,以学监为尊,是学子见了都要见礼的人,且不管他有什么吩咐,都要照办,否则,他便会扣众学子的学籍分。”
李殊此前也有所听闻,这国子监里的学籍分是攸关日后参加秋闱考试的凭据,若是学籍分低于多少,就得在国子监里重修课业。
若是重修后还不能达到学籍分的话,便会勒令退学,退学后的学子,无论是出自哪学,都不得以书生自居,且不能办私塾,教人读书。
只有在结业时达到了规定的学籍分,参加秋闱取得名次,也就算承认了读书人的身份,即便是不考进士,入仕为官,哪怕是办私塾,传道授业,最后举荐学子参加科考,也是受到承认的。
然而对于下三学的学子来说,即便是他们只是靠明法、明学、明算,若是他们得罪学监会的人被扣学籍分,那也是不能结业的。
而学监会是上三学的学子组成,又听连云说过这下三学向来是备受欺凌的,如此一来,这下三学若是想顺利结业,岂不是得处处都受学监会或上三学学子的欺凌?
李殊冷笑,正巧在高台上霍青南做着就职演说,同时也宣布了学监会的新加入的成员,便是霍南星与秦潋,还有苏少渊。
如此一来,整个聚贤殿的学子们皆是一片哗然。
因着国子学学子的身份不同,故而向来是不管学子之间的事,更别说加入学监会。
而今年不光有国子学的人担任了学监,还加入了三位国子学的学子,也实在让人不得不惊叹。
然而霍青南却道:“诸位同窗一场,日后我也会尽心帮祭酒大人与司业大人维护好众同窗之间的问题,而且为了今日的迎新宴,我们也是按照传统准备了活动。”
霍青南说完,原本学监会的成员大理寺卿之子沈睿便抱着小木盒子走了出来。
十九岁的年纪,却出落的格外老成,行事作风多有不羁,他笑着道:
“今年依旧沿袭往年的活动,盒子里装有任务条,每位抽到任务条的同窗,要严格按照任务条上的置信,不过都是玩乐,切勿当真伤了同窗之情。”
此言一出,这下三学的学子们纷纷垂首,不敢往高台上看去,生怕他们叫到自己的名字。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李殊问连云。
连云脸色难看:“这所谓的任务条,无非就是把人当做仆役使唤,说的是玩乐不必当真,可若是真按任务条来做,受到的却只是白眼与奚落,甚至还有嘲讽。”
李殊有些打开眼界:“他们比孤会玩儿啊。”
就在他们二人交涉的期间,秦潋便将手伸进了盒子里,抽出了一张纸条,大声朗读道:
“我们的第一个任务出来了,是律学同窗为太学同窗斟酒。”
此言一出,整个律学的学子们便都白了脸色,尤其是因为男女同学,以至于这律学里唯二的两名女同窗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总不能每个人都来斟酒,如此便选一位代表,律学的同窗可别玩不起啊。”秦潋的视线投向律学,可最终却是落在李殊的身上。
一想到之前李殊的那一耳光,他便恨得牙根都是痒痒的,还好他自己选择了律学,如此也就只能遵守规则。
不过他却不想现在就让李殊出来做代表,毕竟斟酒这种事也就是无伤大雅。
“连云,就是你了。”沈睿忽然点名,连云的脸色瞬间便不好了。
连云起身:“我……我不。”
“不过就是个游戏,这么玩不起啊。”
“就是啊,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斟酒有什么,难不成还要女同窗来出面。”
“就是就是,连云,不过是斟酒而已。”
…………
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起哄了,然而令李殊惊讶的,最先开口的竟然是旁边书学里的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