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别看了,他都已经走远了。”子衿看着仍站在原地落寞发呆的凤惜华,不由开口。
凤惜华却仍呆呆站在原地,她似乎已遗忘了时间,她的心,不知何时已被那个满身伤痕的少年,带走了。
好半晌,方才喃喃开口,“他都不知,我的名字。”
子衿不觉问道:“小姐莫非,是想嫁给他?”
“你……胡说什么。”凤惜华这才回过神来。
这时,只见陈妈妈已不知何走到了黑衣人身前。正俯身在他的尸体上寻找着什么。
“妈妈,您做什么?”
只见她寻了半日,终从尸体的腰间摸出一个物件来,“他们这是买/凶杀人,既要杀咱们,总得有些东西做为收买吧。”
说着,她将那物件放到了阳光下。
凤惜华和子衿上前一瞧,只见这是一个碗口大小的圆形玉镯,玉镯晶莹剔透,玉质上层。镶金玉面上刻着一条飞天凤凰,羽翅精细,丝丝入面,虽算不得绝世珍品,倒也是十分难得一见。
“这一个女子的手镯?”子衿不由惊道。
陈妈妈在子衿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不由道:“这样的东西,竟出现在一个如此粗鲁的杀手身上,必然不是巧合。想来,定是那指使者所给的订钱。莫不成,那人是个女子?”
“女子?”
凤惜华的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恐惧来?
难不成,自己已到了让人雇凶杀之的地步吗?她何德何能?
莫非是,因为那一场梦境?
想到这儿,她的心不由“扑扑”直跳。若真如此,那么正可说明了,忠武侯府里有人在害怕她恢复记忆。她轻浅的一个梦,已让那人感到了不安和威胁。
所以,才欲要将她杀死!
“妈妈,这玉镯你可曾见过?”凤惜华见陈妈妈对着镯子左右看了好半晌,不由问道。
陈妈妈轻轻摇了摇头,不能肯定的道:“似乎见过,又不大记得清楚。哎呦,老奴要是再年轻二十岁,定能想起到底在哪里见过。罢了,这件事咱们日后慢慢再说。”说着,她抬头看见日已向西,忙道:“眼下,咱们需得快些下山方是要紧,小姐,咱们赶紧走吧。”
“可是妈妈你的腿伤……”
“有什么打紧,不过慢些,又死不了。”
子衿忙上前扶了她娘,三人沿着林中小道,一步步向山下走去。
山路蜿蜒,古道戚戚。
走了约莫半个多时辰,三人总算是看见了下山的大道。
子衿不由喜道:“这便是出城的路了!小姐,咱们在这里休息,说不定能等到回城的马车也未可知。”
陈妈妈道:“小姐想必渴了,子衿,你去四周看看,看能不能找些水来。”
“好的。娘,你和小姐先坐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子衿小心翼翼扶了她娘坐下,这才小跑着下了大道去。
陈妈妈不放心,又大声叮嘱,“你千万当心些,找不到就赶紧回来,别迷路了。”
“知道了。”
看着太阳渐渐落到了西山的山腰,陈妈妈心中还是有些着急,她道:“咱们一出城就出了事,都过了这么久了,李夫人竟没有派人回来寻找,会不会太过蹊跷了些?”
凤惜华轻轻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腕,“这也原在意料之中。妈妈也知道,她一向看我碍眼,又不是一天两天。倘若今日咱们三个无缘无故死在了山里,她们回去只消寻个“惊马难救”的理由,怕是连尸体也不收,就到老太太那里哭诉去了。说不准看她可怜,老太太还会安慰她呢。”
陈妈妈叹道:“也幸亏今日遇见了那位无雪公子,否则结果还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他与咱们萍水相逢,却舍身相救,在如今这世道,这样的人可不多了。”
“是啊……”
想起无雪,凤惜华,竟又不觉失了神。
自从他离开之后,她的心里似乎总觉着丢了些什么,落寞的,空空的。
忽在这时,正失神的她好像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还伴随着一阵阵的马蹄之声。
难道是有人来了?
陈妈妈也听见了,她急得直往下面探出脑袋,“小姐,您看是不是有人来了?”
凤惜华忙站起身来,穿过树丛往大道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