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中的公子们不时抚掌大笑,眼睛一刻也不肯离开这几个漂亮的姑娘。
凤芷容因着声名不凡,又是忠武侯府的千金,自然坐在了女宾的第一席。她一向就是个心高气傲的,看着眼前如此普通的舞蹈,却让这些男人看得如此痴迷,心中就是一阵不屑。这算得什么好看,他们怕是还没见过她的“出水芙蓉舞”吧,一会儿就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开开眼界!
她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表姐,我瞧她们这个舞还不如你那个好看呢。”
凤芷容笑了笑,满意地转头看向这个少女。只见这少女看着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粉色荷花长裙,生了一张同样尖细的脸,眼睛水灵水灵的。
“表妹哪里知道,只要穿得少些,不管你跳了什么,那些男人都是一个痴迷样。瞧瞧你哥,眼睛都直了。”说着,笑着看向对面男宾席上的李鹄燕。
今日的李鹄燕穿了一身齐整的石青色长袍,头发梳得光滑,一双眼睛迷离着,正紧紧盯着那舞娘的纤腰。
“呸,都是有嫂子的人了,怎么还这样,当心我回去告他一状。”少女说着,不由冲李鹄燕做了一个鬼脸。
原来这不是别人,正是李鹄燕的亲妹妹李月仪。因了“侄女像姑姑”的传统,她的容貌颇有几分似李灵芝,因而与凤芷容也有一二分相像,尽都是一张细尖的嘴脸。唯一不同的是她年岁小,看起来还没长大,与凤芷容比起来倒又逊了一些。
两人刚说着话,就见李鹄燕恭恭敬敬站起身来,向上首那穿着紫色玉锦长衫的肥胖男子举杯道,“殿下爱才,下官素有耳闻,不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承蒙殿下相请,下官感激不尽,在此敬殿下一杯!”
那紫衣男子看着约有四十七八的样子,生得身宽体胖不消说,一对眼珠子圆溜溜好似两粒黑豆,一张油口肥嘟嘟好比两片肉肠,下巴一圈尽是胡渣,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敦厚”的气质。不是萧琮又是谁!
别看这位大殿下在几位皇子中生得最为一般,不比萧恕有文有武,也不比萧决英俊潇洒,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实实在在”的主,却是洛京名门闺秀、公子少爷的香饽饽。
其原因,是他特别“好客”。
原本萧琮向来就爱拉拢一些风流公子做他的跟班,洛京之中但凡是个王公子弟,就没有他不喜欢的。尤其像楚渔儿之流,好色单一,只要有钱有女人就能哄着他到处玩,上天入地都老老实实听他安排。自然,如今的楚渔儿不比往日,因犯了家事被老国公打了一顿,而萧琮让他寻找麒麟符也毫无着落,就更不要说现在楚家正经有了一位“家主”,便是他想来,萧琮也不大乐意了。
好在新任的督察院御史李知远的长子李鹄燕,新提了天辅殿书史,是个极好的苗子,且又是李家长子,若是拉拢了他,也正好可以把那个脾气古怪的李御史给拉到自己这边来,遂以设宴为名给李家兄妹下了帖子。现在突听得李鹄燕开口,自然是和了他的心意。
连忙也站了起来,举起酒杯道:“李书史少年有才,年纪轻轻就做了天辅殿书史,本王早就恨不能一见。今日有幸得会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前途无量,本王敬你!”
“多谢殿下!”李鹄燕满面春风,笑出了一排后槽牙。
“李书史才名了得,今日大殿下设宴青尘居,书史何不赋诗一首,让众人品鉴品鉴。”坐中有人见不得李鹄燕得意的样子,借机说道。
李鹄燕回头一瞧,见说话的是他原来的一个同窗,心中便是一阵不悦。
他如今虽做了书史,但文采却是不高,若非得了高人指点,只怕一辈子也只好做他爹手下的一个录事罢了。即便如此,到了现在他也时常被人诟病,说他是借了父亲的权势才进的官。而他这个同窗,就正好知道他的软肋,故意要让他做什么诗,想让他在大殿下面前出丑,他自不能让他人得意。
于是道:“这个怕是不能,李某今日已然微醉,实在不敢有辱殿下清听。更何况,这舞跳得这样好,兄台就不想多看一会儿……”
他刚说到这里,突听外头有人传报,“五皇子到!”
“五殿下来了,五殿下来了!”
一句话,让堂中小姐们都坐不住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站起来,眼睛直往门外瞧去。生怕慢了一刻,那位五殿下就被人“看跑了”似的。
跳舞的几个姑娘,听见这话也不由停了下来,萧琮一挥手,她们便规规矩矩退了下去。
“今日这里好生热闹,皇兄想必是得了什么好玩的,不然如何这样急着叫萧决过来。”话音未落,就见萧决披着一件玄青色麟纹大氅,迈着步子从大堂之外走了进来。
光线之中,他穿着一身深松色玉带长袍,头上金冠贵重,脚上长靴有力,眉若剑、鬓如锋,举措之间好不潇洒倜傥,令人着迷。他一面笑一面走,引得堂中众女子欢喜不已,那眼睛里,都要冒出光来了。
“一个个都是狐狸精!”
凤芷容在心里咒骂了一声,面上却装出一副端庄的模样。只是微微浅笑,目光温柔看着萧决。
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温柔的笑脸也在一瞬之间变成了狰狞!因为,她突然看见萧决的身后还跟了一个女子——一个和她穿着一模一样斗篷的女子。
是凤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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