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薛浮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
第二日一早,还没来得及用早饭,管家就匆匆来了浮云院,连叫人禀报都顾不上,只大声道,“大小姐,快去看看吧,咱们门口叫人给堵了。”
“堵了?”
薛浮云听得这话,忙撂了手上的筷子,掀帘子细问,“沈家做的?”
就为了自己昨日令沈夫人没脸?
那也没必要做的这样绝啊。
管家愣了愣,也不知道薛浮云是怎样联想到永宁侯府那边的,只一边喘着气平复呼呼,一边摇头,“不是,是云州的灾民。”
这下薛浮云脸色也是变了,嘴里说道,“我出去看看。”
里头的青桃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忙出了看,却只看到薛浮云急匆匆的背影,见她穿的单薄,忙从内室里胡乱抓了件披风追上去。
相府的大门早关了,薛浮云站在门前,只听到外头灾民咚咚咚拍打大门的声音,眼看着就要破门而入。
青桃追上来时,看到摇摇欲坠的大门,吓得脸都白了,又担心薛浮云的身子在寒风中冻出病来,手忙脚乱的将披风给薛浮云系好。
身上刚有了温度,薛浮云便吩咐下去,“如今外头乱哄哄的,叫他们几个先顶着,管家去库房般些粮食出来,在府门口立施粥棚。”
听着这样的吩咐,管家一时有些犹豫,“小姐,到底是大事,要不要等老爷回来……”
薛浮云的眼神一下子利起来。
“云州到京城上千公里,若不是饿到极点,这群人如何敢做出强盗一般的举动?父亲不在家中,相府有我作主,等父亲回来若是要问罪,自有我顶着。”
饿到极致是什么体验,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薛浮云清楚的厉害。
“小姐——”
青桃在一旁担忧的唤了一声,也被薛浮云无视了。
管家没办法,只得照薛浮云说的,先命膳房煮粥,等门口的灾民散了,在立棚子施粥放粮。
那些灾民如同薛浮云说的,正是饿的极了,才拍门求救,只是一会之后就没了力气,三三两两的歪倒在相府门口的台阶上,等待着死亡降临。
好在粥棚很快就立起来了。
薛浮云站在门内,看着那些面黄肌瘦的人,其中还有好些嗷嗷待哺的婴儿,因为饥饿哭声都微弱了,心头也很不是滋味。
管家看着粮仓里的存粮一袋袋搬出来,简直是心急如焚。
全京城只有相府和定北侯府设立了粥棚,消息传开之后,涌到相府门前的灾民更成了乌压压的一片。
照这么下去,多少粮食都不够用!
他已经无法想象,相爷回来看到这一切会气成什么样。
薛灵机闻讯赶来时,刚好见着了唉声叹气的管家,再看看还在往外搬粮食的家丁,她心中一动,估摸着薛相快下朝了,登时高着嗓音喊了一句,“都住手!”
管家见到薛灵机,就似见到救星似的,忙摆手让家丁们停下来,这才有时间擦自己一脑门急出来的汗。
“二小姐,您瞧瞧,大小姐只是打算将相府都败光啊!”
“大姐姐这也是救人命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