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儿的性子,别人不了解,难道你这个母亲还不知道吗?他向来心里有成算,有自己的打算和安排。郑媛之事,他拒绝你不下五次吧?你却仍一意孤行,他没有急得和你闹,已经很懂事了。你若再逼他,估计一纸奏折请求外放,你就哭去吧!”
卢氏完全没想到这一头,顿时急得团团转,拍着手急问:“那现在怎么办?远儿仕途正好,熬上几年,就能拜相掌权,怎么能够外放!”
“嗯。那你就不要催,也好好安抚安抚郑媛,莫要让她生事。”
卢氏不住点头,直到回卧室,躺在床上,仍惊魂未定。
......
崔远到时,崔澹正在搭木牌。数千块一寸见方的小木牌被他一块一块垒砌在书案旁的小桌子上,没有任何形状,只是简单地将他们一块一块垒砌上去,形成一睹高而宽的墙。
“刘沁走了?”崔澹抬眼瞥他一眼,又继续砌木墙,语气漫不经心。
“走了。”
崔远躬身回禀。
“这样也好,如今局势不明,旁观也挺好。只是……,”崔澹眼睛微眯,将手里的木牌朝墙上一扔,木牌墙瞬间哗啦啦倾倒,“只是,做了这么多,若毁于一旦,怪可惜的。”
“父亲想作壁上观?”崔远略皱眉,不赞同。
“我?和我有什么关系!父亲老了,有需要的时候出去卖卖老脸就得了。只是你,既然想下棋,不去执棋,怎么下得好?也正好,乘此机会,和那些老狐狸走走,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啊。你放手去驳就是!”
“父亲可有指示或要求?”
“没有。无论你做任何决定,我,崔氏,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崔远没有再说话,躬身下拜。
“不过,”崔澹浅笑,舒适地靠进圈椅里,探问道,“我知道,你原本是准备娶那个小丫头的,如今你母亲抄了你后路,你准备怎么办?”
崔远不答反问:“父亲觉得,谁更合适?”
对于儿子的考问,崔澹失笑:“若是往常,郑氏自小受严苛教育,礼仪端庄,持家有道。又活泼热络,与长安高门大家都十分熟稔,自是上上人选。”
“当下呢?”崔远逼问。
“当下嘛,自然也算好的。”崔澹长叹,“你母亲眼光是好的,只是形势变化太快。”
“阿沁呢?”
“呵呵……”崔澹狡笑,“你心里已有判断,何必问我。只是目前,绝不是好时机,等等吧。”
……
解开披风,他抬手让侍女退下。孤身走进书房,书房没有掌灯,黑漆漆的。他推开窗,淡淡的月光伴着强劲的寒风一起冲了进来,让人冷不禁打寒颤。崔远却很喜欢这股让人不能不清醒的寒意。
“阿嚏!”
他心一紧,手摸向腰间的佩剑,扫视书房,果见矮榻上有一团黑影,不由拔剑出鞘,指向黑影。
“是我。”
刘沁不敢玩闹,刀剑无眼,开不得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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