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显,武神学院的四辆马车,就整装离开了邹阳镇。
因为大喊了一声救命,由此而感到羞愧难当的羿空,觉得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他终于没有再试图去找人闲扯了,好在之前在书铺子里头拿的那几本书,并没有随手丢掉,也算有了排遣时间的东西。
其实大家偶尔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并没有想取笑他的意思。
导师们没有解释那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在座的,那个不是心智过人之辈?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事有蹊跷,且处处透着诡谲。
羿空不过只是恰好倒霉,被人当了诱饵,下了套,即便不是他,就可能是另外一名学子。
原以为这一遭远赴雄武,等同一场游历,甚至可以悠闲得就像三月踏春般,轻松惬意,增闻广识,那曾想到不过第一晚,就出现了这么大的意外来,众人又哪里还有心思去调侃他?
好在接着下来的数天里,并无异事发生——停车、进食、打尖,如此反复。
但大家都明显感觉得到,气氛变得有点凝重,而且中途休憩的时间,也越发的短,即使在路过一些名地胜景色,也是匆匆而过,没有丁点儿停留的意思。
而且车队也一改之前的做法,没有再彼此相隔着,而是首尾相接地行走。
唯独有时候途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才会选地儿停下来,取薪生火作炊。
整天憋坐在马车里,学子们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暗地里皆是觉得难受非常。
开始的时候,有人想趁机在周围转转,但马上就被告知,除了如厕之类的例事,概不准远离“营地”三百米之外。
于是,这么一来,学子们彻底失了兴致,也只好乖乖地围着火堆呆坐。
或许唯一有点意思的事,就是每逢此时,神情冷峻的寇厉就会走将过来,坐在陈然的身边。
他似乎对后者很是赏识,但是这两位,一个冷漠,一个慵懒,坐在一起,也不见有何交流。
看着他们几乎每天都要上演的这么一出奇异哑剧,其他人也权当聊胜于无了。
寇厉说过的几句话,其中有一句是对凌慕枫说的。
有一次,凌慕枫无意间,瞥了一眼他两边如霜的鬓角。
随即,寇厉冷淡淡地说道:“那天,抱歉。”
简单四个字,但凌慕枫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
上回在妖灵之谷,寇厉没有提出连他一起带走,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见死不救了,起码让人很容易因此而心生间隙。但凌慕枫的心中,却不曾有丝毫责怨,从来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