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萦沁在脸上拍了一点水粉,有一点好气,又有一点好笑,嗔一句道:“昨个儿怎么说的,自己带头食言。”
夏瑾渊犹在床上,衣襟大开,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甚至有点不愿意起床。“我想吃春饼。”陆萦沁回头笑望他一眼,一柄木梳砸将过去。
“还不快快起来,不然我将你包成一张春饼。别磨磨蹭蹭了,上了妆容还要晾一会儿才贴合呢,等会儿日头都高了。”
夏瑾渊听完她这长长一串话,才提起裤腰带,嘟嘟囔囔地去找自己的靴子。
待他草草梳洗一番,再回来看陆萦沁,陆萦沁已完成了基本的易容。铜镜中是一张娇美的脸,跟原来的面容只有三分相似,却看起来更加青春年少,活生生是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眉峰修长,琼鼻高耸,竟还有几分异域风情。
夏瑾渊看了,直渍渍称奇道:“你这双手,真是好东西,来吧,可别把我整成个猪八戒才是。”
陆萦沁眉目一转,很有几分艳色,轻哼了一声道:“猪八戒我自然是舍不得的,却也不会让你扮成那白马玉郎君,你且闭上眼去,小憩一会儿就是了,若是你半路睁开眼来,让我眼线画完了,那如何面容,便不要怪我无情了。”
夏瑾渊举手投降道:“随你,随你就是了,娘子饶命。”
说完他十分乖觉,老老实实闭了眼睛,手上还抓了一把蜜饯塞入嘴里。
也不知道陆萦沁究竟折腾了多久,反正夏瑾渊昏昏欲睡,只感觉力道轻柔的手在脸上摆弄来摆弄去,像扑向花的蝶,半晌之后,他几乎要再去会周公,陆萦沁却拍了拍他的脸蛋儿道:“好了,你这贪睡的小猪猡,快起来收拾东西去。”
夏瑾渊条件反射睁眼,正对上一双有些陌生的眼睛,几乎要笑出声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四十左右的脸,眼窝深陷,皮肤十分白皙,像一个……夏瑾渊酝酿了半天措辞,只得认为像一个蓝眸鹰鼻的胡人。陆萦沁笑意盈盈,将一大块蓝包袱布摊在桌上道:“这回我们扮父女,你可万万莫要露馅了。”
喊了半晌,却不闻夏瑾渊回声,不由十分讶异,回头一望,便见夏瑾渊十分严肃道:“明白了,快喊爹。”
陆萦沁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声来,手上却很麻利,将自己常用的伤药,碎银,干粮等物什都收拾干净了,一一摆放妥当。
夏瑾渊去柴堆里扒出剑柄,匕首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捆结实了,背在身后。两人趁着早晨人不多,将门掩好锁死,这便坐上一辆小驴车,摇摇晃晃地坐上了回京城的路。
陆萦沁扬手拔走了两棵狗尾巴草,一棵叼在自己嘴里,另一棵给了夏瑾渊,含糊不清道:“你记一下,我们现在的身份是西域来卖艺的艺人,一对孤苦无依的父女,这回是为了混一点盘缠,找我的娘,你的娘子。”
夏瑾渊听着,冷不丁道:“娘子。”
陆萦沁刚想嗯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怒拍他肩头道:“你个不要脸的,人前这样演,岂不是要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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