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初辰有些惊讶,然后嘿嘿笑道,“我算着最起码也要七天的,看来有些小瞧春鱼的医术了。”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匆忙赶去罗州,片刻时间都没休息,为了救回你小命,更是三天三夜没睡,如今面容憔悴,身形消瘦,都躲在房中不敢出来见人了。”
穆初月没好气地将小勺塞进穆初辰嘴里。
“咳咳……”
穆初辰冷不防噎了一下,心口撕裂般剧痛,正要不满地抱怨出声,突然看到穆初月白皙脸颊上流淌下两行眼泪。
穆初辰心里狠狠一抽,连咳嗽引起的剧痛都渐渐感觉不到了。
十五年,他从未见到穆初月哭过,从来都没有!
即使当初被苏云帆那般对待,她也不曾流过一滴泪。
在穆初辰的印象中,穆初月是那种不仅外表冷漠同时内心也十分坚定的人,她有着自己的傲气和尊严,即使处境再险恶,也永远都不会展现给别人她柔软的一面。
然而,她此时却在穆初辰面前哭了,即使表情依旧恬静,也没发出任何声音,但那晶莹闪烁的泪痕在不断地刺痛着穆初辰的心。
“让你担心了。”
穆初辰注视着她,很想抬手,却有心无力。
“不只是我。”穆初月轻轻开口。
“让你们担心了。”
穆初辰声音有些发颤。
穆初月没回答,依旧将一勺勺滚烫清粥吹得温凉,随后递到穆初辰嘴边。穆初辰也没再说话,享受温柔的宁静。
满满一碗粥喝完,穆初月拧干水盆中的绸布,仔细替他擦拭嘴角和脸上被煤炭舔舐过的痕迹。
“当天结局如何?”
穆初辰注视着佳人,即使知道问得不是时候,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这件事若不得到结果,压在心底是种煎熬,会让他焦躁不安。
穆初月坐在床边,替他盖好被子,淡然道:“如你所愿。”
“那就值了。”
穆初辰闭上眼睛,心中大石落定。
穆初月抱过黑猫,放在怀里轻抚,默默说道:“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发生了什么?”
穆初辰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忧虑。
“父亲去了西域。”穆初月回答,然后指了指穆初辰脑袋下的枕头,“信就在下面压着,你恢复力气了可以自己看看。”
穆初辰皱起眉头,“这么说,接下来朝廷之事都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穆初月摇头,冷笑道:“除了外忧,还有内患。”
穆初辰更为疑惑了,突然他想到什么,眼睛一眯,冷冷吐出两个字:“二叔?”
“你知道?”
穆初月倒有些惊讶地望着他。
穆初辰哼了一声,寒声道:“从他准备拿你与龙家联姻,我就开始怀疑了。怎么,这次趁父亲不在,这老匹夫又觊觎家主之位了?”
“现在说这些还早,你还是先赶紧好起来吧。”
穆初月将黑猫放在他的头边,没解释什么,而是站起身,仙气十足地飘然而去。
“你去哪,把煤球抱走啊!”穆初辰大叫。
“小猫儿怕你寂寞特意让它陪着你的,你想辜负她的好意?”
屋外传来她越来越远的声音。
“小猫儿……”
穆初辰咬住嘴唇,泪流满面。
梧桐院很大,为了充分利用,特意围起青墙分割成许多小院落,里面有各种器材和特殊地形,用以进行各种训练。
就在穆初辰所在屋子的隔壁院落,众人皆聚集在这里。
冷言一袭鹅绒素袍,小半边脸连着左眼被额前斜披的青丝遮住,露出剩下那半清秀精致的绝美脸颊,她独自抱胸背靠亭柱,闭目养神,面色冷淡。
小猫儿长相甜美,衣着高贵,脚踝和脖子处挂着红绳金铃,此时没了黑猫作伴,她只能蹲在地上,好奇地拨弄着地上蚂蚁,时不时露出甜甜笑容。
麝香红裙如焰,把玩着纤细腰间所缠的赤玉腰带,苦闷地来回走动,唉声叹气,心不在焉。
春棠和冬兰则是各自坐在石凳上,一个端庄文雅,一个妩媚妖娆,一青衫,一白纱,一个端茶细品,一个把玩手指,各有风韵。
正在墙角给鲜花浇水的黄衣女子便是秋杏,她非中原人,背后紫色发丝长至腰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柔顺飘逸,极为惹眼,再加上与中原人全然不同的精致五官,看上去别具异域风情。
最后一个是夏槐,正躺在大树上枕手翘腿,闭目小憩,远远看去,白袍紧裹,身形俊朗,戴发冠,穿云靴,腰间玉佩晃荡,脸上英气外溢,肩膀胸前四散的黑发衬托出俊俏似妖的容颜,若是不知情,必然以为是谁家走出的风流公子。
这里并没见到春鱼的身影,倒不是穆初月所说的那样因为身形憔悴不敢见人,而是经过几天不分日夜地消耗内力,她在处理完穆初辰最后一处伤势后终于因体力严重透支昏迷过去,直至现在也没苏醒。
院中的姑娘们各有心思,直到穆初月到来,她们才纷纷起身,露出紧张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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