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方东成看完江春打发人送来的消息后,倒吸了口冷气。
不敢置信道:“他竟然真的做成了,怎么可能?”
方东成在扬州数年为官,负责扬淮之地的安危,哪里会对白莲教并明教的肆虐不知情?
可是,即使他手握三千兵马,也不敢对这些肆无忌惮的江湖人士轻举妄动。
原因很简单,他怕死。
别说两教传说中武宗级的超强高手,就是随便出来一个七品以上的大高手来暗杀他,他都在劫难逃。
除非他始终待在军营里,严加戒备。
可是,在扬州这个花花世界,人间天堂瘦西湖就在身边,他又怎么可能舍得每天和一群臭汉窝在军营中呢?
所以,只要明教和白莲教两教人马不要明里举旗造反,他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这两教人马聚在扬州的目的只是贩卖私盐,就算斗,也应该由林如海的盐政衙门去和他们斗,关他何事?
看看林如海的境遇吧。
对方为了不落下直接杀人的罪名,只将林如海打个半死,还暗施慢性剧毒,让这个当年风光无限、祖上四代列侯的探花郎,成了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卧床病痨。
更是妻儿死绝,只留一病弱孤女,还不敢留在身边,只能远送都中寄人篱下……
有了这么一个前车之鉴,方东成怎么还敢轻举妄动?
然而让他着实无法相信的是,就这么一群绝世猛人,其中还包括一传说中武宗级别的绝世高手,只一夜间,就全栽在一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手里了?
“大人,大人……”
军中主簿汪岑从地上捡起自方东成手中飘落的纸笺,飞速的读了遍后,神情立刻变得激动起来,连连呼唤道。
方东成被打断思路后,极为不悦道:“干什么?叫魂儿啊!”
汪岑心里骂了句草包,可看在他背后之人的面上,还得继续出主意:“大人,大喜啊!”
“喜什么?”
方东成莫名其妙道。
汪岑握着手中的纸笺,激动道:“这是大功啊!”
方东成闻言脸色一黑,咬牙道:“这是别人的大功,你高兴个屁!”
汪岑心里看方东成就如同在看一头猪,他抖着纸笺恨铁不成钢的道:“大人,平贼的兵,可是咱扬州兵备道的兵啊!”
方东成闻言恍然大悟,随即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激动道:“你是说……这能行吗?”
汪岑嘿了声,道:“若换做旁人怕是难,可大人您不同啊!您身后站着的,可是当朝太尉,军机阁大臣,这军部叙功,还不是由他老人家说的算?再说了,咱们又没想着全占喽,只要不少了咱们应得的一份,哪怕大头让人家占去,咱们忍忍也就算了。”
方东成闻言,眼神愈发贼亮,看着汪岑嘿嘿笑道:“成啊,你可真是本官的狗头军师……”
汪岑看着这面相极佳,满腹草包的主官,心里直问候他的十八代女性亲属,又恨天道不公。
想他何等神机妙算,才华都快要溢满瘦西湖了,只恨出身太薄,朝里无人难做官。
如今只能屈居在这草包猪头的麾下,白瞎了一身堪比孔明的天赋……
“大人,事不宜迟,大人要赶紧写报功折子,然后派人快马加鞭,抢先一步送入都中。只要做好这一步,卑职相信,剩下的事,太尉他老人家就能替大人办好。”
看着在那里做梦不醒的方东成,汪岑忍不住,再次提醒道。
“对对对,快写,快去写请功折子,对了,别忘了写上,本官亲临战场,沉稳调度,临危不乱,这个……怎么,有何不妥之处吗?”
看着汪岑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方东成说不下去了,不悦问道。
汪岑纠结着一张脸赔笑道:“大人,对方有黑冰台的人啊。大人若是说的和事实相差太大,怕是……”
方东成听到黑冰台三个字,心都蹦了蹦,他一把抢过汪岑手中的纸笺,又仔细看了两遍,然后才面色变幻不定的抬起头,忐忑道:“这个功,怕是不好冒吧?”
汪岑哭笑不得道:“大人,咱们不算冒功啊!他贾某人平叛所用兵力,确实是出自咱们扬州大营哪!”
方东成再次恍然,连连点头道:“对对,就这样写,折子你先拟一遍,一会儿我再过过目,修改修改,然后连夜派人送去都中。”
汪岑缓缓的点点头,道:“下官知道了。”
方东成见状,心里极为满意,他拍了拍汪岑的肩膀,道:“你好好干,放心,你的功劳本官都记在心上,到时候一定会在族兄面前好好夸夸你,说不定,族兄还会见你一面呢。”
这话,汪岑已经听的耳朵起茧了。
可是,他只能表现出感激涕零的样子,而后退下当老黄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