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聞言,哪裡還能坐的住,起身跪在賈母面前,道:“母親,這話兒子如何當的起?”
賈赦一跪,除了賈母外,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
賈母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賈赦,道:“你們不要以爲我老了,不願管事了,就什麼都不懂,糊塗了。環哥兒爲何被趕出府?你們真當老婆子我傻了嗎?”
這話讓一旁的王夫人和王熙鳳臉色一白,相互看了眼,卻不敢多說什麼。
賈母繼續道:“爲了府上的安定,讓環哥兒受點委屈就受點委屈吧,我親自開口讓他出府,一來,不想讓你們再折騰下去了,二來,我也想看看你們父親會不會再出現……
沒想到,環哥兒出府後,倒是憑藉自己的本事折騰出了一點名堂,還破天荒的練武有成。老婆子我真高興啊,高興的我哪怕現在就死了都樂意,因爲我死後終於可以有臉面見你們的先君大人,告訴他,咱們賈家,又出武人了!
最讓我高興的是,環哥兒非常有志氣,他跟我說,爲了家裡的安寧安定,他不會去惦記賈家的那兩個爵位,他長大後會投軍,跟着鎮國公府的牛伯爺去九邊打韃子,打羅剎去,他要自己立功,爲我賈家再賺一頂爵位回來。
這,纔是榮國公的子孫,這,纔是我這個老婆子的好孫子,我爲他感到高興,也爲他感到驕傲。
只是我不明白,環哥兒一不用公中的銀子,二不用你們去延請名師,三還不打擾你們的富貴安樂的生活,怎麼就礙着你們了?被你們看成眼中釘肉中刺!
難道非得跟你們一個個一樣,官也不去做,事也不去做,整天在家裡醉生夢死,你們纔會放過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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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剛說什麼?你要杖斃哪一個?說!!”
老太太掏心掏肺的說了一大通,也將衆人震的目瞪口呆,最後一聲厲喝,更是嚇得賈珍、賈璉還有賈蓉一起跪倒。
賈赦面紅耳赤,只覺得一輩子的老臉都丟盡了,垂喪着腦袋,說不出話來。
他總不能說,他得到的消息不全,光聽見賈環已經從武入門了,沒聽到他表態不惦記爵位……
不過就算賈環不惦記爵位,賈赦還惦記他手裡的水泥呢。
不過一個孽庶,也配擁有這等好東西……
“你們不是做伯父的就是做哥哥的,哪個不是至親?緣何我看不出一點至親的做派?
你們缺銀子使嗎?連環哥兒分家時僅得的一個百十畝的小莊子都惦記着。
東府我不清楚,但這榮國府裡,自我手上傳下來的莊子大大小小也有十四五個吧?
光萬畝以上的大莊子就至少有三個,更別提那些千畝大小的田莊了。
再加上市上的門面鋪子,加起來哪一年的進項不夠你們嚼用的?
就非要惦記着你們侄兒,你們弟弟的一個百十畝的可憐小莊子?
我開始聽了都不敢相信,榮寧二公的子孫已經貪婪到了這個地步……”
聽了賈母鄙視的話,地上的衆人臉色那叫一個好看。
冤啊,要沒有那座石灰石山,要沒有賈環搗鼓出的水泥方子,那種破莊子賈環送給他們他們都不會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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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晨正旦大典,賈政以賈環的那份水泥方子作爲賀禮,呈現給隆正皇帝,再由牛繼宗等一干軍方大佬在一旁敲邊鼓,詳細解釋了水泥的妙用後,隆正帝龍顏大悅,直誇賈政父子有先榮國公的遺風,不僅將賈政的工部員外郎提升爲工部右侍郎,還允許賈環繼續造水泥……
對於賈政從司局級幹部升格到副部級幹部,賈赦和賈珍都不以爲然,不能世襲的官對他們來說通通不放在眼裡……
可是對於那道賈環可以繼續營造水泥的旨意,就太讓賈赦和賈珍眼紅了。
他們已經和懂行的人打聽過了,知道水泥有多大的市場,如果放開量的去賣,就是百萬兩銀子都掙得!
榮寧二府再是富豪,每府了不起也就是幾十萬兩的家底兒,這還不都是現銀,包括了那些個田莊門面在內。
百萬兩銀子,對他們而言,絕對是難以言棄的誘.惑。
本來就已經紅了眼的二人,又驟聞賈環已經邁過了習武最關鍵的開筋門檻,並且開始鍛身了。
賈赦和賈珍等人頓時坐不住了,這可是涉及根本的大事啊!
於是便有了今天這一出……
“老太婆我討個嫌,在這裡說個明話。環哥兒的東西就那麼點,誰都不要再去惦記。掙多掙少都是他自己的本事,和你們誰都無關。誰要敢不要臉皮的再去動,那就不要怪我老婆子不留情面了。
我實在想不通你們是怎麼想的,別人家的子弟,若能自己去掙銀子供自己習武之資,族中的長輩怕是笑都要笑死,怎麼到了你們這就這般不能容人?
環哥兒,爲了讓這一起子沒出息的安心,你今天就當着我,當着衆人的面,起個誓吧,就說,今生今世,你絕不會惦記府上的那兩個爵,省的他們今後還不放心去叨擾你。”
賈母看來是想一舉奠定語調,只要她活着,就不容別人再變動了,對賈環這邊也束上一個緊箍。
賈環沒有猶豫,高聲道:“孫兒賈環,今日當着老祖宗的面和諸位親長的面起誓,只要大老爺和鏈二哥,還有珍大哥和蓉哥兒在一日,就絕不會謀奪爵位,壞了至親情分。孫兒也起誓,一定努力練功,日後在沙場上奮力殺敵立功,讓老祖宗能夠看見,孫兒爲賈家賺回第三個爵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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