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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中,皇城南朱雀門左近,興道坊春柳衚衕深處。
一座很不起眼的兩進小宅子。
若非門口處不時有身着錦衣的校尉進出,任誰也想不到,這裡竟會是兇名昭著的黑冰臺治下,朱雀千戶衛所所在地。
進了門後,和外面的簡單普通無二,亦是一般的簡單。
沒有照壁假山,沒有抄手遊廊垂花門樓,更沒有湖泊亭閣和花園等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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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讓人驚訝。
三間正房,正廳中門大開,廳內沒有什麼奢華擺設,正中間是一把大椅,下首陳列着兩排舊的連烘漆都斑駁了的椅子。
若說有什麼吸引人注目的地方,大概就是大廳正中間那把椅子後面的牆壁上,掛着一幅尺寸不小的畫。
畫中畫的是,一隻靜靜的站在燃燒着的梧桐木上的神鳥朱雀。
此刻,壁畫前,位高權重的黑冰臺朱雀千戶王炎負手而立,一雙深邃無波的眼睛平靜的看着畫中的神鳥。
大廳內除了王炎外,還有一全身雪白色之人,正是之前王炎和賈環說話時,神出鬼沒的那人。
“天涯,這麼說,那雪鬼沒死?”
王炎眉頭微蹙,卻並沒有回頭,淡淡的道。
那周身雪白之人,也就是王炎口中的天涯,聽到王炎的話後,躬身道:“大人,確實有一頭雪鬼死在了那妖女的蒙面紗巾下,但屬下有兩隻心愛的雪鬼……”
王炎微微一笑,道:“雪鬼是你精心培育出的雪獒,嗅覺靈敏,最擅長追蹤。你這追蹤百戶之位,雪獒功不可沒。呵呵,也就是說,你追到最後,追到了我跟前。”
天涯道:“大人所言不差,雪鬼確實是追蹤人跡的靈犬。那妖女雖然擅長隱匿逃亡之術,讓屬下繞了好幾個圈子,但最終還是被查出了軌跡。”
王炎嘆息了口氣,道:“她就在賈家的那架黑雲車上吧?”
天涯聞言一滯,道:“應該……應該是沒錯了。”
王炎的眼神愈發深邃了,他盯着畫上的朱雀,輕聲道:“你說,賈赦等人到底是誰殺的?真的是董千海和他女兒所爲嗎?”
天涯聞言,悄悄的擡頭看了眼王炎的背影,目光充滿了敬仰之色,他咬牙道:“大人,謀害賈赦的人,一定是董千海,也必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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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炎回頭看了眼天涯,笑道:“這麼說,不管真相如何,總之,這個黑鍋董千海是背定了?”
天涯沉聲道:“再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了。”
王炎聞言,哈哈大笑道:“沒錯,你說的很對,再也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了。只是……我沒有想到,他纔多大年紀,竟然就有如此果決狠辣的心性和手段。不愧是榮國公顯靈調理過的子孫啊!
那位老爺子生前一輩子都在忙着調理人才,牛家的、侯家的、柳家的,一個個也都被他調理成了出色的人才,可惜,偏偏他的兩個兒子卻……還好,許是他心有不甘賈家就這麼敗亡下去,難得顯靈一次,選了一個孫子調理出來。”
天涯面色有些古怪,道:“大人,您說,關於那位賈三爺昏迷中被先榮國公所救,並且叮囑他從武的傳言是真的?”
王炎淡淡的掃了天涯一眼,道:“賈環先前是什麼樣的,你不知道嗎?若非是榮國公親自調理了番,他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般?天涯,不要因爲手上的人命多了,就開始不知敬畏了,這天地究竟有多大,這世上究竟有沒有幽冥地府,誰又敢說真的瞭解?本座也不知到底有沒有因果報應,但你記住一點,不知敬畏的人,一定是不得好死的人。”
天涯聞言,聳然一驚,連忙應道:“多謝大人教誨,小人必定謹記於心。”
王炎沒有再在這方面多說什麼,又回過頭打量起壁畫中的朱雀來,好似內中有無窮的玄奧深意般,怎麼看都看不膩。
眼睛看着壁畫,他口中淡淡道:“將首尾收拾乾淨,該銷燬的卷宗都銷燬吧。”
天涯聞言一怔,道:“大人,那妖女不追拿了?她要是傷了……”
王炎哼笑了聲,道:“傷了賈環?這小子精的跟猴兒一樣,在我面前演的一手好戲。那董千海的女兒在馬車內聽到他這般解釋,還會傷他?這小子在我面前都敢口舌花花,說謊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就憑這一手,那丫頭就逃不出他的手心。也不知賈代善是怎麼調理他的,卻不像賈代善,反倒是和老國公賈源有幾分相像,都是花花……哼!”
天涯跟着笑了兩聲,又道:“大人,那董千海……”
王炎感嘆了聲,道:“可惜董千海一身蓋世武功,卻識人不明,竟然被心腹之人下.藥出賣……如今他被鎖了琵琶骨,手腳筋脈俱被挑斷,**氣海被破,已然成了廢人。不過,到底是超品武宗,心志之堅韌超乎尋常,至今都未開口說出一個字,哪怕是看到出賣他的那人,居然都能保持面不改色。一代人傑豪雄啊,可惜了!”
天涯聞言,倒吸了口冷氣,道:“大人,他竟然有如此氣度?”
天涯幹這一行近二十年,見過能抗的住酷刑的人不少,死到臨頭面不改色的人也很多,可是看到出賣自己,致使他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的罪魁禍首時,依舊面不改色,這份定力,就遠遠超乎了天涯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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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炎眼神有些茫然的看着壁畫中的朱雀,喃喃道:“或許,這就是超品武宗才能擁有的心胸吧?”
至少,王炎自忖難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