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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在林黛玉面前外,林如海從始至終都沒有將賈環當成一個孩子。
作爲一個強力人物,他不可能不知道賈環在都中的“光輝戰績”。
能自主從武,忍耐非人之苦,說明心性堅毅。
能憑藉祖輩餘蔭重拾舊部人脈,說明不是莽夫,懂人情,不自驕。
能賺得大家業,更說明了有經濟頭腦,不是何不食肉糜的膏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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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深厚的背景……
林如海若還只將賈環當成一黃口孺子,那隻能說明,他自己纔是一個迂腐禮教的酸文人,認不清事實。
而且,若非正是因爲能清醒的看出賈環的能力和潛力,縱然林如海只還有半年的壽命,他也絕不會讓唯一的女兒去給人當什麼沒影子的平妻。
若換個人給他女兒許諾,等他當了侯爵後許她一平妻之位,保管林如海想盡辦法也要恁死他……
混賬東西,騙人騙到林家頭上了。
大秦億兆黎民,不知有多少能人異士,草莽中更是龍蛇無數,可去問問他們,有哪個敢期盼能夠馬上封侯的?
了不起就是奢望能考個狀元,日後能做個高官就算是祖墳上冒青煙兒了。
若是從武出身,那就奢望有朝一日能夠成爲朝廷大將,出征塞外,與鬍子羅剎戰鬥,最後能混個世爵噹噹,哪怕只是個男爵是個子爵,也要謝天謝地了。
誰敢奢望能成就侯位?
公侯之位,又豈是那麼容易得的?
哪怕是開國之初,凡是能封侯的,哪個手下沒有數以十萬計的滾滾人頭,其中還多是韃虜胡人和羅剎的。
至於國內的戰亂……一羣拿着兵器的老百姓,殺之有何光榮的?
最重要的是,自榮國北海一戰,打殘了超級大國厄羅斯的整個南方軍團,擊斃厄羅斯皇太子並三大公爵後,極大的震懾了大秦周邊諸國。爲大秦打出了三十年的太平!
雖然小摩擦局部小戰爭仍然存在,但十萬人級別的軍團大規模戰役卻越來越少,幾乎再沒發生。
因此,封侯的土壤基本上已經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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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換個人對林黛玉說,等我馬上封侯後,許你一平妻之位。
林如海一定會看作輕浮登徒子在騙他女兒。
但賈環不同。
賈環身上本來就有一個寧國府一等子爵打底,他承襲的爵位,是傳自世襲寧國公。
也就是說。只要他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的發展,本本分分的立功,甚至不需要太大的功勳,武道水平再跟上,那麼日後他的爵位就可以一步一步的上升上去,直至寧國公。(類似於紅色子弟,只要肯吃苦,又踏實能幹,那麼發展基本上不會差。咳咳,這不和諧吧?)
所以,賈環所說的話還是靠譜的。
而且他也不是隻會耍嘴皮子的人,他的執行能力,林如海也還是認可的。
所以,林如海與他平等相待……
“這麼大的利益,又近乎無本買賣,卻連應該交齊的稅都不肯交。不僅不交稅,還多方走私私鹽。整個揚州城,從知州知府。再到兵備守道,甚至普通的衙役捕快,都被鹽商用銀子喂的飽飽的。
堂堂大秦官吏,竟成了鹽商的保護傘。甚至是爪牙!在我來之前,那些鹽商甚至敢堂而皇之的販賣私鹽,而鹽政衙門卻視而不見!
非但如此,當我決定下狠手整治這種狀況下,本以爲已經極度保密了,卻不想還是被無孔不入的鹽商耳目給探聽到。可憐我那妻兒,竟……
無法無天,無法無天啊……咳咳咳!”
林如海越說越氣,越說越激動,劇烈咳嗽不已。
這世道,竟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貪婪、黑暗、冷酷和,殘忍!
看着林如海眼中的老淚,賈環心內悽然,眼神微冷,卻還是搖頭嘆息道:“姑丈,你在京中爲官多年,已經升至蘭臺寺大夫,應當早就見多了這世間的黑暗和醜惡。既然在都中能忍,爲何在揚州卻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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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侄兒沒有銳氣,這世間官場何嘗真的能夠海晏河清?別說官場,就連我那區區一座寧國府,雖百般下辣手政治,可最終,依舊難以徹底清除貪.腐。
老太太跟我幾番談話,說的就是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的道理。
我不知道這個道理對不對,但是,姑丈你應該明白纔是。”
林如海聞言,眼中的淚花瞬間消失無蹤,看着賈環的眼神有些深。
他無法確定賈環是不是看透了他的用心,但……
“環哥兒,你既然受了聖命,就一定逃不得。否則,難免會在那位心裡留下芥蒂,日後……”
林如海“掏心掏肺”的說道。
賈環嘴角浮現一抹玩味偏冷的彎起,語氣有些感慨道:“姑丈,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了,還一門心思的替那位着想。我問你,林姐姐怎麼辦?名臣的榮譽,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嗎?”
林如海聞言,慘笑一聲,道:“我沒想過要做名臣,自古而今,有哪個名臣,會在這文華之地,將出了天下大半頂級文人的巨族都得罪個乾淨?落一個刮地三尺的貪鄙薄名……”
賈環想了想也是,所謂名臣,所謂口碑,可不就是從這些人口中傳出並流傳天下的?
“既然如此,那姑丈您這是……”
賈環不解的問道。
林如海眼神複雜莫名,嘆息道:“我只盼,你能幫我收拾好這個爛攤子,也好讓那位,能照顧我林族一二……”
賈環聞言,頓時不悅了,道:“這說了大半天,到底還是沒我林姐姐什麼事兒?姑丈,您這當爹的,真就不給女兒考慮一二?”
林如海聽這話後更不悅,看着賈環的眼神有些敵意,道:“我那女兒,養到最後還不便宜了你這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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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看女婿少有順眼兒的……
賈環聞言一滯,然後嘿嘿笑道:“姑丈。不是小子自吹,這日後,除了侄兒我之外,這世間怕再沒人能護的住林姐姐一生周全了。跟了我。不管是誰,都欺負不了她。這點,您儘可放心就是。除非我死了,否則,誰都動不得我的家人。誰敢動。我跟誰拼命,天王老子都不成。”
林如海聞言,眼神有些讓賈環看不懂,但他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點點頭,語氣有些捉摸不定道:“玉兒她……天生身子孱弱,早有名醫斷定,她壽元上怕是……而且,在子嗣上,怕也難以承受。你確定。你能護她一身?”
賈環聞言,面色猛地一變,卻不是因爲嫌棄,而是因爲心疼。
他沉着臉,道:“我一定會護住林姐姐,定不讓她早夭。你這個當爹的不稱職,她還有我可以依靠。我一定,不會讓她遭受苦難。”
賈環看着林如海,一字一句道。
期間,林如海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賈環。
以他年過半百,識人無數的閱歷,他相信,賈環的這句話是真心話……
林如海緩緩的點頭。而後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費力的舉起手,摸到牀榻邊,在一個浮起的花雕上,輕輕用力扭轉了下,“呼啦”一聲。牀頭木壁靠背上,出現了一處一尺見方的暗格。
林如海又費力的從暗格中抱出了一個木盒子,看着賈環臉色凝結,身影低沉道:“這裡,便是我林家四代列侯的積累,和這些年我爲宦所積累下的所有家業,也是我替玉兒攢下的嫁妝。環哥兒,今後,你若對我玉兒有半點不好,我即使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賈環聞言,咂摸了下嘴,從林如海手裡接過木盒後,打開一看,印入眼簾的,是一張面額爲一萬兩的大龍莊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