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太上皇出關,否則,誰敢真拿他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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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欺負一個騷韃子,欺負了就欺負了,怎麼着?
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爲誰雄!
本就是將門本色!
……
光明殿上,隆正帝冷冷的看着忠順王,而忠順王亦是絲毫不讓的回視着他。
這一對一母同胞的骨肉兄弟,顯然早已成了生死仇寇!
“羣賢?刻石勒碑?流芳千古?”
隆正帝鐵青着臉,冷聲道:“忠順王,你是不是忘了……
朕登基前,也曾做過執掌戶部的皇子。
你是不是把朕當成何不食肉糜的晉惠帝了?
一千萬兩銀子……
哼!夠他們借出去庫銀的三成嗎?
近二十年累積下來,他們借出了多少銀子去,忠順王難道不知?”
忠順王淡淡的道:“皇上自然聖明……
只是,皇上也說了,這些銀子是大臣們二十年來陸續借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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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讓他們一朝還盡,顯然太過爲難苛待他們。
不若,就再給他們二十年時間,讓他們慢慢還就是。
反正,如今有了這一千多萬兩銀子打底,朝廷一時也不急需銀子。
皇上,若是太上皇在,以他老人家的寬容仁慈,也定然會寬容羣臣的……
諸位大臣,能夠在一夜之間,籌措出一千萬兩銀子來,以解國憂,陛下,此等忠心,難道不該嘉獎嗎?”
隆正帝聞言,只覺得怒火焚心,恨不得將如此厚顏廉恥之人給千刀萬剮了。
寄生在國庫上敲骨吸髓的一羣蛀蟲,居然還妄想什麼刻石勒碑,流芳千古!
若是真照他們的意思做了,隆正帝覺得,他就會成爲華夏帝王史上,最屈辱也最惹人恥笑的一帝!
借銀子還借出理來了,他這個追債皇帝,反成了刻薄寡恩之人。
這起子顛倒黑白的混賬行子,早晚有一天,朕要颳了你們!
“忠順王,衆臣虧欠戶部銀錢,如今還上一部分,乃是天經地義之事。
若僅因此,便刻石勒碑,豈不成了笑話?
千古後,春秋之上又該如何議論我等大臣?
指鹿爲馬嗎?”
文臣當中,陳廷敬忽然邁出一步,皺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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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順王見之一怔,他原以爲,會是張伯行那個老炮仗出來炸一炸,卻沒想到,竟是陳廷敬這個老實人。
原本準備的對策頓時用不上了,張伯行雖然是大清官,正氣無雙。
可忠順王一脈有的是能言善辯、口才無雙之士,胡攪蠻纏,顛倒黑白的能力超羣。
氣也能將張伯行給氣個半死。
可陳廷敬不同。
尤其是之前,陳廷敬爲了逼迫賈環退步,說要將家中僅有的兩個未出閣的孫女陪嫁,讓孫子做趕車之僕,讓老婦做陪嫁嬤嬤,共赴扎薩克圖。
沒人會覺得陳廷敬在信口開河,若是李光地說這番話,估計信的人就不多了……
陳廷敬的這番話,不僅震動了兩閣閣臣,也震動了滿朝文武。
對國朝赤膽忠心還有超過此人者嗎?
沒有,誰都不敢認。
這也就給陳廷敬披上了一層近乎不敗的無敵金身。
張伯行是大清官,誰和他對着幹,了不起就頂上一頂貪官的名頭。
在這個舉世皆貪的官場中,貪官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惡名聲……
但陳廷敬是大忠臣,國朝無出其右者。
誰和他對着幹,誰就是大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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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名頭,卻是萬萬要不得的。
做得,也要不得。
面對陳廷敬,忠順王咄咄逼人的氣勢,漸漸消散了。
他看着陳廷敬,而陳廷敬也毫不避讓的對視着他,毫無畏懼。
忠順王頭疼起來,心思急轉,卻還是沒有辦法,只能點點頭,道:“陳大人說的有理,是本王疏忽了。既然如此,刻石勒碑一事就算了,算了……”
陳廷敬這才點點頭,重新站回閣臣行列裡,垂下眼簾。
無視滿朝大臣驚疑的眼神……
也沒有看龍椅上,隆正帝又驚又喜的表情。(wwuuknsu.com)
回想起賈環當日振聾發聵的那一番話後,陳廷敬至今心裡都忍不住震動。
他雖然並不完全認同賈環的話,可是那句“您心中若是真有國運……就不該明哲保身到今日纔出聲”,還是刺痛了陳廷敬的心。
縱然,他這些年沒有出言幫助隆正帝,並非是爲了明哲保身,而是體悟到了太上皇的良苦用心。
可是看着朝局逐漸糜爛成這樣,他還是忍不住自責。
到了今天,見滿朝大臣,都在那裡胡言亂語。
陳廷敬便再也站不住了,出言反駁。
黑,終究不能成爲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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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的,永遠也不能說成是對的。
否則,國將不國!
……&lt;!--flag_hxsk--&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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