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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雨霏霏。
賈環一行人在寧國府門前下了馬。
親兵被韓家兄弟帶回校場,烏遠也徑自回了院子。
不過,賈環卻沒有進府。
因爲一箭之地外的榮國府門前,擠滿了車水馬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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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青衣小廝模樣,但仔細一看,卻是女子的人,快步來到跟前,跟董明月耳語了幾句後,又匆匆離開。
董明月對賈環道:“西邊兒來了好多勳貴和誥命,以南安郡王和南安郡王太妃爲首。
看樣子,今天西城滿城的抄家抓人,嚇壞了一些人。”
賈環捏了捏眉心,雖顯得有些疲倦,卻還是笑了笑,對董明月道:“沒事,我去看看。你進去休息一下吧,對了,順便幫我查一查……”
最後幾個字,賈環神色微微有些凝重,對董明月附耳輕言。
董明月聞言面色微變,道:“我知道了,大概就是……”
賈環擺手道:“這件事不要大概,要確信!”
看着賈環臉上閃過的一抹殺氣,董明月點點頭,道:“我明白。”
說罷,她忽然又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想詢問些什麼。
可是,看着賈環臉上的疲憊之色,猶豫了下,終究沒再說什麼。
一轉身,進了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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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見之,眼中閃過一抹笑意,而後在匆忙趕來的李萬機的陪同下,往西邊兒走去。
……
榮慶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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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高坐滿堂,但氣氛並不愉悅。
賈母高榻上,有一銀霜滿頭,衣着奢華的老太太,與她齊坐於上。
高臺兩側周圍,則擺放着許多錦墩小椅,上坐着一些錦衣華服的誥命夫人。
而下面兩排楠木交椅上,亦坐滿了賓客。
左排上座之人,是一身着蟒袍,年紀比賈政還大些許的男子,面容倨傲。
眯縫着眼,看着相對在側,坐於右邊上首的賈政,語氣拖的老長,居高臨下的說教着什麼。
賈璉坐於賈政的下側,兩人面對一屋子的高爵,談吐起來,都有些拘謹。
直到賈環進門後,兩人才齊齊吐了口氣……
一陣“唰唰”起身聲,和堆起笑臉的問好聲忽然響起,榮慶堂似乎一下活了過來般……
除了高頭的兩位老婦,以及賈政和他對面那位身着王袍之人外,其他人紛紛起身相迎。
賈環眼神平淡的掃視了一圈後,心中哂然。
在軍中帶兵的武勳將門,一個都沒來。
來的全是一些宗親之爵。
爲首之人,就是南安郡王。
其下,則是齊國公府現襲三品威鎮將軍陳瑞文,治國公府現襲三品威遠將軍馬尚,繕國公府三品威定將軍石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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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下,還有七八個原本出身侯府伯府的宗親。
都是一些躺在祖宗遺蔭上醉生夢死,再過一代最多兩代人,就要退出勳貴圈子的夕陽家族。
不過,史家那哥倆兒沒來,賈環卻有些詫異。
不過想想,大概是因爲昨夜他們兄弟倆都請了病假,沒去鐵網山的緣故……
“孫兒給老祖宗請安,給太妃請安。”
漠然的眼神與衆人一一接觸,微微點頭示意後,賈環走上堂中,笑着給賈母並南安郡王太妃請安。
賈母與南安郡王太妃都面帶笑容,連連叫他起身。
賈環起身謝過後,在衆人的注視下,先右轉,對賈政一揖,道了聲:“父親。”
賈政面色頓時不自在起來,道:“環兒,郡王王駕在此,你……”
賈環聞言,這才側臉看向面色已經漲紅,眼神滿是怒意的南安郡王,輕輕一笑,道:“有件和王爺切身相關的事,本想找時間打發人去給王爺說一聲。
今日正巧王爺在,就提前說一下,王爺也好做個準備。
是這樣,忠順王因爲要給太后侍疾,所以,暫停了輔政大臣之位。
還有,宗人府宗正之職,也由孝康親王接掌。
聽陛下的意思是,孝康親王第一把火,是要燒向這些年來,武勳的考覈審查。
凡非武人者,亦或是戰功不足而上位者,這一次,怕都要受到降爵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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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你心裡要有數纔是。”
原本義憤填膺,想要斥責賈環無禮的南安郡王,聞言後頓時傻了眼兒。
臉上因激憤而發紅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一片。
嘴裡“啊”了半天,也沒“啊”出個所以然來。
上方與賈母並坐的南安郡王老太妃,也目瞪口呆,面色難看的坐在那裡……
賈環不再搭理他們,傲慢自負,卻腹內空空,不過冢中枯骨。
他又看向其他人,淡淡的道:“諸位所來,可有事吩咐?儘管說來便是,賈環能幫上的,一定相幫。”
這些人雖然不是將門,但多在兵部任職。
雖然多以享受爲主,但對於榮國一脈而言,依舊有不小的作用。
其他人聽聞賈環之言,面色一緩。
雖然他們方纔都被那個消息震的不輕,可心裡卻沒有多少危機感。
因爲他們並沒有弄虛作假,去混一個武勳親貴之爵。
當然,主要是他們當初不想給忠順王付一大筆數目不菲的銀子……
南安郡王下側,是齊國公府現襲三品威鎮將軍陳瑞文,年紀比賈政小一些,三十多歲的模樣,一副養尊處優的貴族模樣。
雖然輩分要長賈環一輩,他倒是沒有端着長輩的架子,看着賈環笑道:“哪裡有什麼吩咐?不過是看今日滿城都在抄家,還都是我們榮國一脈的老人,心裡着實不踏實,就一起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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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賈環看着陳瑞文輕輕笑道:“世叔放心,沒什麼大事。
不過是因爲一些人,忘了咱們的富貴從哪裡來的。
他們若都是宗親之爵也就罷了,在兵部領個職,一樣可以報效朝廷。
可既然他們領了武勳親貴之爵,又入軍當職,成爲將門,卻在關鍵時刻,逃避退縮,臨陣逃跑,陷袍澤於死地。
就應該想到有今日之災厄。
原本,陛下震怒之下,是要殺一批腦袋,肅整軍紀的。
我厚顏懇求再三,請陛下看在他們先祖的面上,才終於保全了他們滿門的性命。
改了抄家流放。
與諸位關係不大,只要勤於王事,一般的小錯,陛下還是能容忍的。”
賈環平淡的話,卻讓衆人面面相覷。
很有一部分人,臉色難看的緊。
大秦勳貴一脈,傳承已近百年。
彼此間聯姻婚配不絕,數代以降,早就結交成了一張大網。
尤其是榮國一脈內部,這種情況更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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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們就要感受到切身之痛了。
有的人母族牽連其中,而有的人則是兒女牽連其中。
比如治國公府,現襲三品威遠將軍馬尚,他家就與襄陽侯府陳家聯姻,愛女才嫁給陳陽之子陳賀沒一年。
誰曾想,沒等他女兒享受一天誥命夫人的日子,就要陪同陳家一家被流放荒域……
生離即死別!
坐在上頭小杌子上的治國公府誥命,馬尚之妻,已經掩口哭出聲來。
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榮慶堂內的氣氛,一瞬間悲涼壓抑起來。
男人們雖然沒哭,但一個個都長吁短嘆不已。
目光時不時的,都落在賈環身上。
上頭的南安郡王妃忽然開口,語重心長道:“寧侯啊,在座的諸位,雖然皆爲異姓,卻都同氣連枝,共稱榮國一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大秦太平太久了,雖然皆爲武勳,可到底沒經歷過多少陣仗。
甚至,他們還不如你。
你雖然這點子年紀,卻去過西域,在屍山血海中殺進殺出了幾回,堪稱少年英雄。
大漲我們大秦勳貴的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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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些人,又哪裡及的上你?
所以,難免會有個疏忽。
法理不外乎人情,寧侯能否請陛下看在大家先祖的功勳面上,寬恕大家這一回?
再者,老身一直對大秦的承爵制度不解。
歷朝歷代,就沒有大秦這般承爵規矩的。
祖宗立下了潑天的功勳,子孫竟然不能盡享,還要考封什麼武道,還要什麼軍功,這是什麼道理……
寧侯啊,咱們這裡,就屬你的聖眷最隆。
無論是太上皇,還是皇帝,都寵信於你。
你呢,又是榮國親孫,寧國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