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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之前,薛寶釵和林黛玉就跟他說起過,西北路上的驛站,費用花的着實狠了些。
而正是這兩人掌管着西部商路上的勾當。
他們在驛站的花費問題,還沒有說清楚,有很大的嫌疑……
除此之外,賈環甚至還想到了性格跳脫的韓三。
韓大和韓三的兄弟,爲國戰死沙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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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一家並未得到很好的撫卹,若非韓德功接濟,他們能否活到今日都不敢說。
而尋日裡,韓三也曾抱怨過贏秦皇家……
然而,賈環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李萬機也會牽涉其中。
李萬機是從北城出來的賤民,身家早就被查的一清二楚,連他老子孃的墳都被找到了……
賈環雖然爲人感性,可肩上挑着那麼重的擔子,不得不慎重些。
如果不仔細些,他也走不到今天這步……
所以,他可以肯定,李萬機在身世上,和那些人絕對沒有任何干系。
而且,他與李萬機是真正結交於微末之際的貧賤之交。
李萬機這些人,是在他被賈家趕到城南莊子後,他央求賈政,送給他的一些匠人。
身爲北城賤籍,世世代代皆爲鄙賤之人,普天之下的大秦百姓都比他們高貴,人人可唾棄之。
他們剛從北城出來時,眼神裡連一絲生機都沒有,滿滿的死灰色。
然而,賈環對這些人,卻沒有一絲鄙夷。
給他們換了新衣,起了新宅,讓他們吃上了白米飯……
在他們表了忠心,本分苦幹,爲他出力勞作後,賈環更是待他們如家人,未以奴僕視之,甚至不讓他們自稱奴才。
他對付鼐和納蘭森若這些韃子或許還有些防備,但對李萬機,是真正的當作心腹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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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固然有白荷的一部分因素,但更多的,卻是因爲此人表現出的忠肝義膽和擔當。
也正是因此,到了後來,賈環帶他回寧國府,任命他爲大管家。
甚至連一些與其他公侯府第應酬的事,都漸漸交給了李萬機去處理。
如今,榮國一脈的勳貴圈子裡,誰人不識李萬機?
誰人不知,他是賈環的第一等心腹?
賈環年紀輕輕,不耐煩出席許多禮節上的來往,就通通交給此人處理。
在勳貴圈裡,他甚至就是賈環的代言人。
這一點,連賈璉都比不上……
這也是他能以一介賤籍的身份,與多少勳貴談笑風生的原因。
賈環怎麼都想不通,李萬機,怎麼會背叛他!!
他分明已經將所有能施的恩惠,全都都給他了。
若非李萬機自己死活不肯,發誓要世世代代服侍賈家,賈環甚至已經說過好幾遍,替他那一雙兒女脫去賤籍,讀書習字。
日後捐個前程,也可光耀門楣。
是他自己不肯,雖然也讓兒子習字,但只是爲了日後好服務賈家……
縱然如此,賈環給他兒子的待遇,也不比蘭哥兒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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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不信,這世上還有哪個再能更善待於他們。
可是,現實就是這樣離奇和殘酷。
哪怕李萬機真的只是好心,想讓他坐到那張龍椅上。
可他的所作所爲,也絕不是一個忠誠之人該做的。
因爲他在賈環沒有允許甚至不知道的情況下,讓賈環和整個賈家,陷入危境……
然而現在再想想,其實之前就該懷疑他了。
因爲僅僅付鼐和納蘭兩人,分量顯然不夠。
他們不能代表賈環,去和其他貴門府第打交道。
賈府上下,除了李萬機外,再無第二人有這個資格。
只有李萬機!
而在西域花費那麼多的銀子,儘管由付鼐和納蘭森若主管,可若沒有寧國府大管家點頭,他們也動不了那麼大筆的銀子。
以李萬機素來的表現,他絕不會不查看賬簿。
如此看來……
那些人,竟將這三人一網打盡!
全部背叛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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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
賈環的聲音沒有多冷,也沒有多少怒氣,只是滿滿的不解,和失望。
然而越是如此,李萬機的心裡越是愧疚和自責,心如刀絞。
他腥黃的眼珠子泛紅,看了眼上頭氣息不佳的董明月後,咬牙恨道:“奴才,奴才沒有想到,他們竟會,對家裡人出手,奴才……”
“家裡人?呵呵……”
賈環眼中的淡漠之色,讓李萬機難過的幾乎窒息。
他明白,從今日起,從此刻起,他再也不算賈環的家人了……
“李萬機,我自忖沒有虧待過你。白荷視你如兄,我亦曾是如此……
如果我有做過不對的地方,你爲何不提出來?”
賈環看着幾不能生的李萬機,淡淡的道。
李萬機聞言,卻放聲嚎啕大哭起來,腦袋在地上“砰砰砰”的猛烈磕着,不一會兒,就滿地是血。
“先別急着磕頭,先說清楚,那些人到底許了你什麼好處?我真的很好奇!”
賈環無視他這套做派,輕聲道。
李萬機頓住了磕頭,擡起頭,滿臉是淚的看着賈環,道:“三爺,此事,不能入多人耳……”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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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聞言真真氣笑了,但眼睛裡卻沒有一絲笑意,他直視着李萬機的雙眼,道:“難爲你,這個時候,還能爲我着想,好一副忠肝義膽!”語氣譏諷刻薄的,有了隆正帝三分功力。
“三爺……”
李萬機七尺大漢,聲音卻已哽咽難語。
索藍宇想了想,看了卿眉意一眼後,一起出門而去。
索藍宇能夠感受到,裡面一定有隱情,而去,還是驚天隱情。
雖然他爲賈環心腹幕僚,甚至可執掌調用一部分青隼。
但他是聰明人,知道哪些該知道,哪些最好不要多問多聽……
待索藍宇和卿眉意出去後,董明月也輕輕看了眼身旁的二女,赤雀和白鵠,二女都懷抱單刀,看到董明月的眼神後,點點頭,也出門而去。
並調遣青隼避開寧安堂三十步。
“現在可以說了?那些人,到底許給了你什麼好處?
是等我做個空頭皇帝后,他們保你爲官做宰嗎?
也是,以你李萬機的手段,在寧國府當一個管家,實在屈才了。”
賈環眼神冷冷的看着李萬機。
他雖然面無表情,可心頭之恨,之怒火,幾欲將其焚燒。
許多曾經幾乎無解的疑惑,這一刻,似乎都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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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至,爲何會聽從十三將的話?
說到底,十三將也只是賈家的家將而已。
如今賈家能做主的,只有賈環!
沒有“他”的意思,寧至怎會輕易答允起大事?
而謝瓊,又爲何會在臨死前,目光那樣複雜的看着他……
謝叔怕是在臨死之時,還以爲他隱藏在幕後……
正是李萬機,仗着賈環的信任,可隨意出入公侯府第,當他的代言人,才能做到這一步。
有了先榮國倖存下來的黑雲十三將的突然現身,打着爲先榮國復仇的名義,再加上李萬機代表賈環的出面,三者相加,就足夠說動寧至和謝瓊了!
想想寧至和謝瓊的死……
賈環心中悔恨的生生絞疼。
要不是留着李萬機還有用,還要問出那些人的下落,賈環恨不得活剮了此獠!!
聽到賈環的話後,李萬機看着賈環眼中的眼神,極爲震驚,道:“三爺,你……你知道他們?”
賈環聞言,眼神愈發凜冽,他看着李萬機,沒有回答,而是寒聲道:“現在,是我在問你!”
李萬機聞言,面色一黯,慘然道:“三爺,奴才非豬狗不如之輩,又如何敢做賣主求榮之事?”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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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幾乎壓抑不住心中的殺意,又笑一聲,道:“真真奇了,你這還不叫賣主求榮,誰還算?!!”
想起寧至謝瓊之死,到底是壓不住怒火,賈環怒聲咆哮一聲,看着李萬機還是那副忠心耿耿的嘴臉,再也忍不住,一腳踹上去,踹在他的肩頭。
李萬機登時倒飛了出去,一路撞倒無數桌几椅子後,重重的撞在門架上,發出“咣”的一聲,而後又摔落在地。
掙扎了兩下,沒能起來……
“三爺,您要殺就殺奴才吧,都是奴才的主意,也是奴才,說服大總管的!”
付鼐見李萬機掙扎了兩下起不來身後,忙擡頭大聲道。
賈環眼睛隱隱泛紅,道:“非我族類的畜生,我真是瞎了眼了,竟信了你們!你當我不敢殺你?”
付鼐忙道:“三爺,您聽奴才說完,說完之後,奴才只求速死,以報三爺知遇之恩。”
說罷,重重一個頭磕在地上。
“環郎,讓他們說吧。”
董明月秀眉輕蹙,在後方軟榻上說道。
賈環回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轉頭身看着付鼐,道:“說清楚,一個字都不許落。
我是真想聽聽,那些人,是如何勾結上你們,讓你們心甘情願背主的……”
聽到“背主”二字,付鼐慘然一笑,道:“三爺可記得當年,奴才們第一次見三爺時,所說的話?”
賈環聞言,眼睛微眯,道:“你們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算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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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鼐搖頭道:“不是算計,三爺,是投靠!”
那一年,賈環剛剛假榮國託夢之由,開始在賈府翻浪。
付鼐、納蘭森若還有帖木兒幾個在府上馬棚裡餵馬的奴僕,就找到了他,希望能投靠於他。
等他出府的時候,就順手帶出了他們……
可是那個時候,黑雲十三將都沒有在乎過他這個猥瑣於賈府中的庶子吧?
那個時候,賈家這一代人中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賈寶玉身上。
賈環皺眉道:“我之前從沒在意過這件事,如今想來,你們還真是處心積慮。說說看,當時爲何投靠於我?只因爲,我是先祖託夢調理出來的?”
付鼐搖頭道:“這種鬼神之言,我等雖信,但又如何敢如此輕易,將闔族性命相托?”
賈環聞言,眉尖一挑,眯起眼不說話。
他下意識的感覺到,有大謎底將揭開。
付鼐繼續道,他面色變得恭敬而虔誠,道:“是族中薩滿,獻祭性命,祈福蒼天,爲我等殘存的族人,指明瞭道路。是薩滿老人家,讓我等忠於三爺,改變我族的命運……”
賈環聞言只覺得有些荒唐,皺眉道:“你說什麼,誰?”
付鼐再次正色道:“三爺,是我們族中的老薩滿,他老人家曾是先榮國極好的朋友……”
賈環聞言,想了想,好像是聽他們說過有這麼一回事……
賈環皺眉道:“他就是直接跟你們說,讓你們投靠我賈環,然後你們就投靠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