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兩江總督的督標營,都有八百人。
兩江總督,名義上是要督管兩江境內所有軍政。
卻被區區五百精兵嚇的夜不能寐,不是無能庸官是什麼?
也不怪黃國培無知,不曉得若以五百精兵爲骨幹中堅,足以拉起一支萬人大軍。
可尋常太平官,誰知道這些?
不止是他,譚磊聽聞只練出了五百兵,三角眼也怒氣衝衝的瞪了張楚一眼。
腦子有包的傢伙,唬人一跳!
正想發作,不過黃國培沒有給他機會。
因爲金陵知府是他夾帶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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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國培站起身,對沈巖等人道:“如今看來,這位寧侯來意未必就不善。前兒他不是也收了你們送的大禮了嗎?
你們方纔也說了,但凡這世上有的,都願意弄來送給他。
既然如此,就先這般做吧。”
沈巖忙道:“大人,那寧侯從都中長安氣勢洶洶而來,斷不會只是爲了享樂受用,萬不可大意……”
“你懂什麼?”
黃國培皺眉道:“那位哪裡是氣勢洶洶而來?他是在都中氣勢洶洶的將幾個勳貴大臣子弟打個半死,連吳貴妃的親弟都打成了廢人,事情鬧的太大,壓不住了,才被陛下趕出京城。
其中雖然還有些其他事,卻和你們無關。
你們好生孝敬着些,總有你們的好。
不然,你們還想怎樣?
讓本官派人去抓他?
荒謬!”
說罷,一甩袖而去,回了內衙。
譚磊等一干大佬,也紛紛面色矜驕的離去了。
唯有金陵知府張楚,面色凝重的對沈巖道:“沈會首,不可大意。正如你所言,那位氣勢洶洶而來,絕不會只爲了享福受用。
神京都中的錢莊他都抄了一遍,干係多少王府大臣,誰都拿他沒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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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真要動手,你們沒有一絲反抗餘地的。”
沈巖等巨賈聞言,紛紛面色煞白。
沈巖苦澀道:“我等鄙賤商賈,自然無法抗衡權貴。可是……禍從天降,總要給我們留下一條活路吧?”
張楚嘆息一聲,道:“如今能做的,就是你們儘快自查自家錢莊,以前到底有沒有做過一些傷天害理之事。
若是有,儘快彌補。
然後……
按照黃大人所言,多往慈園孝敬些。”
說罷,張楚也搖搖頭,揹負雙手,面色沉重的離開了。
江南來了這樣一位滾刀肉,讓一干重臣毫無辦法,真真是頭疼之極。
只盼他能早點頑耍夠,快點回京纔是正理。
等官員都離開後,沈巖等人一個個面色凝重。
一老者搖頭嘆息,對沈巖道:“會首,如今之計,也只能按照張大人說的辦了。”
另一個年輕些的中年鉅商氣憤不已道:“每年淌海水般的金銀灑出去,流到他們夾帶裡,如今竟只出這麼個主意,讓我們等死!!”
“文成,不可胡言!”
沈巖輕喝了聲後,來回踱起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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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富甲天下的江南爲商會會首,沈巖當然不簡單,威望極重。
被他一喝,那位發憤埋怨的中年人登時不敢再多言。
其他人也都等着沈巖拿主意。
沈巖忽地頓住腳步,原本隱隱燥意的眼神變得堅毅,道:“張大人給出的主意還是妥當的,咱們江南錢莊,不比都中那羣粗坯們混帳。
他們沒什麼經營經濟手段,只靠那等下作的手法搜刮些銀子,能成什麼事?
咱們這些人家……
雖然也難免有這樣的事,但在鄉j之地,卻沒那麼多民怨。
縱然有人借了印子錢,一時還不上,賣兒賣女,但逼死人的事,還是極少發生的。
回去後,就打發下面的人,尋出這些事,免去他們的息錢。
想法子,贖回他們的兒女……”
之前名喚文成的中年人奇道:“會首,爲何只免息錢,直接全免了不就完事了?”
“糊塗!”
沈巖喝了聲,道:“若是這般,借貸銀子的人,誰還會還錢?不用那位來抄家,我等錢莊自己都會破產!”
瞪完此人後,他又道:“各家有什麼珍藏奇品,也都不要藏着,全都送往慈園。
那位雖然霸道嚴厲,手段狠辣,但據說對家中內眷寵溺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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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派去都中的人打探到,那位家眷均好詩詞。
誰家姑娘有這方面才能,不防也送去慈園,與賈家誥命做個伴……”
衆人聞言,面色登時古怪起來。
這怕,不只是作伴那麼簡單吧。
不過,在家族大業面前,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
太平門外,慈園。
林黛玉等人坐在一處湖心島軒閣上,面色古怪的看着臺階下,跟在小吉祥身後,與香菱站在一起的那個女子。
和香菱長的竟有七八分像,但相比於香菱的嬌憨懵懂,此女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
妖嬈!
只站在那裡,就好似有一股股天然媚意散發……
林黛玉覷眼看着賈環,道:“環兒,你說這是今兒早上你帶着小吉祥和香菱在外面逛時,遇到的香菱失散多年的姐姐?”
賈環面色沉重的點點頭,道:“是的林姐姐,她們姊妹重逢,當真不容易啊!”
一旁處,知道內情的史湘雲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兒,但心中卻有些喜悅。
這個秘密,賈環只告訴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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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發現,林黛玉凝重的面上,眼中狡黠一閃而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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