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明白人,如今又執掌蘭臺寺,爲皇上愛臣,除卻鐵面無私外,也要考慮更高的層面。
賈環身份特殊,所行大功於國和皇上,卻又極懂事,居功而不傲,爲了皇上和朝廷的大局,懂得急流勇退,不與皇上增憂。
又這般年幼,這樣的孩子,皇上多寵一些,也沒甚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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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並不敬服,還想說什麼,一旁素來不主動開口的張廷玉難得出言道:“郭大人,此事陛下和王爺論過多次,我也被垂問過數回,皆以爲,以陛下的法子去辦,最恰當不過。
今日陛下難得清閒一日,郭大人就不要再多言此事了。”
郭見執掌大秦皇朝權力最大的三人,沒一個贊同他,雖心中鬱憤不已,到底還是收住了嘴。
他其實也知道,隆正帝寵愛賈環些,並沒什麼大問題。
賈環和前朝江彬之禍不同。
江彬仗着明武宗朱厚照的寵愛,飛揚跋扈,權傾朝野,心存不軌。
而賈環在這方面,卻是極本分守規矩,從不將手伸入朝堂分毫。
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顯示,他往朝堂上插了人手,或者與哪個文官大臣結盟。
只是身爲文人,對於武勳出身的賈環,和皇帝這般親密,天生感到不滿和厭惡。
被三位大佬一起鎮壓後,郭悶悶不樂的飲了盞酒。
就聽前面又熱鬧了起來……
“喲!皇上快瞧,賈環成了善財童子了!哎喲,他掙了這麼些銀子啊?”
董皇后捂着口,驚奇道。
第三幅畫上,賈環整個人呈“大”字,躺在一座銀子堆成的小山上,表情誇張的哈哈大笑着。
旁邊一行小字註解:我發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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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眼紅不已時,也着實讓人忍俊不禁。
隆正帝深深看了眼笑的燦爛無比的賈環,眼神波動了下,又隨手遞給了贏祥。
贏祥看到後,呵呵笑出聲來,道:“這種畫法倒是頭一次見,怪有趣。
雖沒甚意境可言,卻能將人的模樣真切的畫出來。
賈環最能搗騰銀子,倒還真像他。”
一旁的贏晝饞的流口水,道:“十三叔,賈環纔去了多久啊,就賺下了一座銀山?”
贏祥搖頭道:“這是賈環在哄他家太夫人高興用的,南邊送來的消息說,他現在還在虧本,虧了不少呢。”
贏晝聞言一怔,道:“十三叔,這怎麼可能?賈環別的能爲沒有,可賺銀子的本事,比誰都厲害。侄兒還想着讓他幫我……
咳,十三叔,他怎麼會虧本呢?”
贏祥耐心極好,也不嫌贏晝蠢笨,解釋道:“賈環在南邊的動靜,觸及了許多人的利益。
那些人自然不樂意見他在南邊做大做好,就想法子造謠生事,壞他名聲。
他沒法子,只好將一百兩銀子的東西,五十兩就賣出去。
他開的那條女兒街,許多商貨都是從江南現進的,不是他自家的。
只進商貨就要八十兩銀子的本金,他卻只賣五十兩,不就虧了三十兩嗎?
這還沒算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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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也是不易。”
贏晝聞言怔住了,再看看畫上笑的無比開心的賈環,心有所感,喃喃道:“怪道父皇最喜歡他,只他這份孝心就……”
說罷,有些慚愧的垂下頭。
贏祥見之笑道:“你能有這個心思,說明心裡也是好的。日後多孝敬皇上些,總不能被賈環比下去了不是?”
贏晝聞言,重重點點頭,道:“侄兒記住了,日後定會比賈環還孝順父皇母后。”
隆正帝在上面看着,眼神柔和了許多。
贏晝又不忿道:“十三叔,江南那些士紳怎地那樣壞?侄兒也聽說過南邊的事,賈環辦了那條女兒街,救了那麼些可憐人,這不是好事嗎?江南的士紳不曉得幫襯一把,多積些陰德,反而壞他的好事。
虧他們還是讀書人,也不知聖賢書都讀到哪兒去了!”
贏祥聞言,沒有笑贏晝天真,醞釀了下措辭,想給他說說。
卻聽一旁郭再次忍不住開口道:“殿下此言差矣!
寧侯雖貴爲國侯,功勳卓著,但本身卻無任何執法之權。
縱然陛下所賜欽差身份,也只許視察,不許干涉地方政務。
然而他卻無自知之明,甫一入江南,竟敢廢了兩江總督,那可是堂堂二品武官!
接着,更是作威作福,帶兵搶掠了整個秦淮青樓,他……”
贏晝聽不下去了,反駁道:“郭大人,那些青樓都是害人精!他們後院池塘裡埋了那麼些屍骨,還關了好些孩子,他們在殘害大秦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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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是在做好事!”
對於目前而言,隆正帝唯一一個還上心,日後極有可能登大寶的皇子,郭也壓下怒火,耐心的教導他治國之道,他道:“臣不否認寧侯最終的目的是好的,可是殿下,國朝有國朝的法度。
法度不亂,天下才可井然有序的治理,不出亂事。
青樓裡有藏污納垢坑害百姓之事,寧侯可告與兩江總督,或是江蘇巡撫。
督撫再將責任下放於金陵知府,由金陵知府取證調查,然後再嚴厲執法。
國法無情,亦不容褻瀆踐踏。
唯有每個人都遵循國法,朝廷才能長久有序的運行。
殿下……”
贏晝臉色陰沉,對於郭的循循教導並不領情,反而心裡有了誤會,道:“郭大人莫要以爲我傻……
若是江南的官兒能辦得了這事,秦淮河邊還會有那麼多屈死骨?
我聽說,那些酒家大多都是江南那些官兒家裡開的。
莫非讓他們自己去查自己?
還不是官官相護!
你是蘭臺寺的官兒,怎地早沒發現那醃之處?
江南的事出了,郭大人有沒有查過都中的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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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兒徹底沒法聊了,這不是指着和尚罵禿驢嗎?
可郭身爲蘭臺寺大夫,偏還沒法反駁。
本是他的職責所在,卻沒做到位。
其實,郭又何嘗不知道青樓這種地方里的髒事。
不止江南,平康坊裡隨便查一家,裡面也滿是冤屈不平事。
可他又能有何法?
一來,青樓本就是賤地,妓子本爲賤籍。
那般下賤,自古以來就沒人想着替她們做什麼,全不當人看……
二來,縱然他升到內閣大學士,做到當朝首輔的地位,他也沒勇氣做下賈環之事。
青樓,自古以來便是名士們流連忘返之地,比家還親。
豈不聞,真名士,自風.流?
若是他帶人抄了青樓,且不說青樓背後無數家強大無匹的勢力,單說那些名士,都能一口口唾沫淹死他。
此事,縱然魏徵復生都做不到的事,他如何做的到?
也只有賈環那個不在官場混,卻有無敵金身的愣頭青敢做。
可面對贏晝的指責,他卻無法將這番話說出,一時間只能沉默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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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晝看他這幅模樣,也不知怎地,心裡忽然冒起一股怒火。
胖臉上本是人畜無害的細眉細眼,竟一時間多了分隆正帝的威嚴之色,怒道:“到頭來,也不過是個耍嘴皮子的官兒!
整日裡只會鬥這個鬥那個,做件正經本職事,倒不敢說話了。
你不做,旁人去做。
你不吭聲就是,偏還在背後拖後腿,說人家不好。
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都說你郭蘭臺鐵面無私,剛正不阿,我看也是在糊弄我父皇!
父皇,呃……”
罵的正爽,可提到父皇二字,贏晝卻忽然驚醒過來,唬了一頭冷汗,心裡只道自己失心瘋了,竟在他父皇面前大呼小叫,還訓斥他的愛臣。
一時間竟唬出了一身大汗,小眼睛悄悄的,一點一點的轉過去。
原本以爲會看到一張震怒的黑臉,卻沒想到,他平生第一次,在他父皇的臉上看到了驚喜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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