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哲再次苏醒,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骨头都酥了,全身软绵绵,提不起丝毫劲力。
墨执事趴在床前睡着了,一下惊醒过来。
“你可算醒了!”
“我……”黎子哲话都说不出,他的身体状况极其糟糕,好在经过寒毒锤炼的经脉,虽然缩至极细,但韧性颇强,没有断裂,灵力自主运行,在缓慢的修复着他的伤势。
黎子哲没想到吃完红莲子的嗜血魔脉会如此狂暴,透支了整个身体的力量。
“你别说话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知道你快成一个废人了吗?现在能救你的只有两个方法,撑到封王,功德加身,或许能减缓你伤势的恶化,第二种立即送回花间城治疗,有一丝机会能救的回来!”墨执事此番话说的极为冷漠,世间明星万盏,不能为她照亮一方的,就该丢在角落里。
“废人吗?”黎子哲自嘲的笑了笑,十二年如一日,亲人不说,朋友不说,总有不讲情面的人提醒你,以至于自己失望,亲人朋友跟着失望。
但是他们从不放弃。
“你说文老避世修行,不愿招惹麻烦,你说他晋升在望,如今更有了陈错这个希望,所以我便不惧了!”
墨执事愕然的看着黎子哲。
黎子哲缓缓蹭着身子找了个舒适的角度靠着,他看着山外雪林,心中气度自胜,他接着道:“九洲的俊杰很多,大多能做些让人惊心动魄的事!我年岁不过十二,以一己之力杀死三个天成境的异王,我想,我也可属此类人!甚至更强一筹!”
黎子哲看着墨执事的眼睛,眼中流露着自信,他想告诉她,自己不是一个乳臭未干,不明世事的小毛孩亦不是空有一身武力的莽夫。
“像我这样的人身后,必定有强大的势力,他杀我的代价太大了,他心中明白,所以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下的台阶。”
墨执事恍然醒悟,她的一生多在军营渡过,习惯了直来直去,不曾想过可以利用这种近乎无赖的规则施展阳谋。
“我还有第三条路可选,你只需派个忠心的手下,将此处发生的事告诉秦国师,我便能安稳的活着了。”黎子哲闭上了眼,谁家里还没个长辈,技不如人,死在这里那也是活该。
墨执事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你和秦国师做交易,你的师父知道吗?修行者最重师徒情,堪比亲生父母!”
“我相信的是我的师父,而不是秦国师,你放心,花间城既然站在你看黑狼骑身后,便会一直站下去,大宗大派的气度还是在的。”
墨执事点点头,眼中有光芒绽放。
夜幕降临,但无群星闪耀,洪野山已经有一个多月不在热闹了。
秦国师站在高台上,墨色面具掩盖着他的情绪,他不冷不淡的道:“你回去吧,黎子哲死不了!”
成运龙不愿退去。
秦国师冷笑一声道:“这是你们的场子,还需要我一个外人来撑?文贤自有人对付,铁马山上的那名剑修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
成运龙放心离去,喜笑开颜。
秦国师来到地底洞穴,韩晴妃心力憔悴的坐在花海间,景萱依旧躺在石玉台上昏迷不醒。
“真是两个麻烦!”秦国师有些心疼韩晴妃。
“黎子哲惹了麻烦,指着我们给他解决,他倒是轻松,不过做了两面的师徒,便想着能捞好处。韩祖,也罢,我派老二去一趟,你看如何?”秦国师淡然道。
韩晴妃看了眼景萱,星形眸子不断跳动,她缓缓道:“麻烦你了,这是我该给他的,便由我来还吧!”
秦国师低着头道:“十几件域之级别的灵器,宝药,放在他身上,值得吗?我就说些自家话,该给的我会给,也不枉他讨韩祖欢心。”
秦国师离去,将闭关的秦老二叫了出来。
“黎子哲算是你的一个亲生兄弟,莫让他受了太大委屈,不过帮他的次数不要太多,我秦家也是要脸面的。”
山外红雪久久不化,战争的惨烈不过冰山一角。
秦春抱刀于怀,立在文老对面,他淡然一笑道:“一个未过门的徒弟,一件域之器不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