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迁乔顿时语塞,半天才换了个语气问道:“可你有没有想过,学习理科很有可能一辈子就当个技工、工程师,而选择文科却很有可能成为国会议员乃至内阁成员?”
江水源反唇相讥道。“可这些年来的真实情况是学理工科的牢牢把持总统、总理以及大部分内阁席位,而很多学文科却沦落为他们的幕僚,靠仰人鼻息过活;还有更多的是在公司里面当职员、在学校里面当教员,靠微薄的薪水度日——呃,朱老师,我说得不是你!”
其实脸色变得很难看的不止朱清嘉一个,还包括张迁乔、李菊,估计他们也都是学文科出身的,但江水源才不会向他们道歉,免得他们以为江水源是故意打脸,尽管他本来就是。
张迁乔憋了好久才恢复正常:“如刚才李菊主任所说,如今这世道终究会变的!江同学,‘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是啊,世道终究会变的。”江水源少有地对张迁乔的观点表示赞同,“可是我不确定我能不能赶上那个时候!明天很美好,但大部分人会在黎明前死去。难道张校长觉得在五年、十年之后,学文科的就能大举攻入国会和内阁,颠覆现有政治格局,让整个社会天翻地覆?”
“这——”张迁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别说他是淮安府中的副校长,就算他是国会的副议长、国家的副总统,也不敢随便下这个结论,所以他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文科学子逐渐占据社会话语的主流,这是世界大势,浩浩汤汤不可阻挡。虽然这个过程可能会比较曲折、比较漫长,但作为肩负国家和民族重任的经世系学子,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有义务来推动这一进程,以便光辉的明天更早地到来!”
江水源不确定地反问道:“听张校长您的意思,咱们淮安府中是不是以后都只有文科班,没有理科班了?”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别以讹传讹!”张迁乔马上矢口否认。
理科可是淮安府中的金字招牌,江水源要是把他刚才这段话加上自己的曲解传扬出去,校长雷成雨第一个不放过他,全校师生还有以往历届校友也会群起而攻之。估计不出三五天,他的副校长就当到头了,然后便可以安心回家思考国家大势了。
江水源一脸不解:“刚才您不是说经世系学子每个人都有责任、有义务来推动这一进程吗?”
“……”张迁乔真想把刚才说的那几句话给吞回去,哪怕肥点就肥点。
李菊赶紧过来解围道:“江同学,刚才张校长的意思是实现这一伟大目标,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在光明到来之前,总得有些标杆性人物在前面引导,给大家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让后来者有效法的对象。而你学习成绩优异,又先后夺得全省国学论难选拔赛第四名和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等殊荣,正好就是我们寻找的人选!你想想,如果连你这样文科素养深厚的优秀学生都选择学理科,以后还有谁会学文科?”
江水源吞吞吐吐地说道:“李主任,您瞧我细胳膊细腿的,怕是担负不了那么重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