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快乐和伤心是守恒的。
有人开心,就有人伤心。有人失意,就有人得意。祸福相依,否极泰来,大体都是这个意思。江水源获得全国生物奥赛一等奖有那么多人高兴,自然也该有不少人感到郁闷。——如果没有那么多人,那一定是因为某位活**把郁闷全部打包了。
不知是熬夜醒的晚,还是消息闭塞,总之葛大爷才知道江水源获奖的事儿很晚。他黑着脸、趿拉着拖鞋出现在高二(2)班门口,朝屋里招招手,把江水源和张谨叫出来。一见面便劈头盖脸地问张谨道:“你寒假里书看的怎样?没有到处瞎跑、不务正业吧?”
江水源知道他肯定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且多半是冲着自己获奖的事来的。此刻见他故意不提,反而拿张谨开刀,自己也乐得装糊涂,干脆不言不语当个聋子的耳朵,一边吃瓜一边看他如何发挥。
张谨磕磕绊绊地回答道:“没、没有,就、就是在家看书来着。”
“都看懂了吗?”
张谨声音小了下来:“没、没有,有、有很多都不懂。”
“不懂就问啊!憋在肚里不说,谁知道你会不会?难不成你还打算面壁苦读,自学成才?咱们不会写文章、背古书,也不会学化学、搞生物,只能在数学上多花些心思,该请教的及时请教,该下苦功夫的下苦功夫,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可别跟有些人一样浅尝辄止,整天三心二意、东食西宿的!”
这算是指桑骂槐吗?江水源装作一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样子,用无辜的眼神看着葛大爷,根本不给他借题发飙的由头。心说:灯光往这边打,话筒递过来,这位朋友,请继续你的表演!
葛钧天见江水源当忍者神龟,心中愈发不忿,只好继续瞄准张谨:“那给你那些奥赛真题呢?做完了吗?都会做吗?”
张谨一紧张,结巴得更厉害:“做、做、做、做——”
江水源只好上前解围:“张谨他已经做完了,只有一两道题不是很清楚,刚才趁着课间我们讨论了一下,相互启发,取长补短,终于全弄明白了,所以肯定都会做。”
张谨连连点头:“对、对、对!”
葛大爷终于逮着江水源,顿时火力全开:“你还好意思说!你看你一个寒假都干了什么?写小说、拍广告、跑去京城胡天胡地,好不容易去学校旁听几天,还跟女孩子拉扯上。你就不能静下心来好好看书吗?让你静下心来好好看书就那么难?”
江水源一边躲避葛大爷四溅的口水,一边解释道:“你给的书,我一直都有抽空在看;那些奥赛真题,也都做完了。我这是磨刀不误砍柴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