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无力去愤怒了,没有任何资本与他讨价还价,她再迟疑下去,刀鞘就要易主了,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不是开玩笑,他真的干得出来一块钱卖掉!
她终于是软下来了,在这样以卵击石的情况下,她不得不妥协,尽管心里一万个不甘。她的语气里带着哀求,这让翁岳天很满意,抽回手,不再提卖刀鞘的事。
“你想通了最好,我没太多时间浪费。过来!”翁岳天的耐心用完,长臂一伸,将文菁的身子拉过来塞到办公桌下,刚好他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神情冷漠倨傲,如帝王般不可侵犯。
“你该做什么,你很清楚了吧”
“。。。。。。”
文菁鼻头一酸,他就是存心想要羞辱她……
无声地垂下眼帘,将自己的脸靠近他,再也没有一丝勇气抬头看他的表情,心底早已泪流成河……
他俊美无畴的面孔上浮现出浅浅的绯红……他身后是一大片落地窗,清晰可见窗外的一切景致,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柔柔地笼罩在他身上,将他绯色的脸颊映衬得愈加迷人,这幅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异常妖艳……
屈辱的泪水在文菁眼眶里打转,刚落下一滴,她马上就用手背擦去。她不能哭,那只会让他更看不起,软弱地求饶或是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地摊开内心的悲伤,那是会让她更加无地自容。弱者,虽然是能争取到同情,但文菁心底固守着那一丝仅有的倔强,也是她仅有的骄傲……就是不在他面前用眼泪哭求一份怜惜。
“叩叩叩……”敲门的声音,还有秘书的说话声。
文菁猛地一惊,不待她的头抬起来,翁岳天的一只大手已经象铁钳一样箍着她,按住她的肩膀。
文菁呼吸窒闷,胃部一阵阵不适的感觉袭来……
“不准站起来。”
他太不要脸了,有人进来了还不准她起身,不顾及她的尊严!
秘书站在办公室门口,呆滞了一下,心里纳闷儿……不是应该还有个女人在这里吗?怎么没见人影?
蓦地,秘书瞥见了办公桌底下……从这个角度望去,是正面对着翁岳天和办公桌的,秘书在门口只能看见文菁蹲着的双脚……
秘书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禁脸一热,看来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这也不能怪她啊,谁让总裁这么……
秘书识趣地往后退,却听翁岳天懒懒地说道:“站着做什么,不是让我签文件吗,拿进来。”
秘书窘了,硬着头皮走进来,目光只盯着手里的文件,不敢再看别处。
翁岳天若无其事的翻看着文件,他的动作很慢,嘴角噙着古怪的笑意。
秘书站在前边只能看见翁岳天的上半身,就算是给秘书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伸展脖子去看……
文菁又羞又愤,脑子搅得七荤八素,她快要窒息了……
翁岳天拿起签字笔,潇洒一挥,在文件上签下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交给秘书。
秘书逃命一样地跑出了办公室,关上门,早已是满头大汗……
文菁听见关门声,她抬眸望着他,气呼呼地问:“行了吗?”
翁岳天心底窜起的那一抹莫名的窒息感……她眼角有泪痕,他却不曾听见她哭,她是忍得很辛苦吗?
“你有点脑子行不行?还用问吗,当然不行!”冰冷彻骨的语气,霸道一如既往。
文菁心里蓦地涌上来一股愠怒,咬咬牙,忍了。
几分钟后,文菁转身跑去休息室里,冲进洗手间,吐得更凶了……胃里翻江倒海,滚烫的泪水汹涌……以前翁岳天虽然也会诱导她,让她像刚才那样对他,可是从没有一次会这样羞辱她。
屈辱的感觉更加强烈,洗了无数次都还是觉得难受。她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娇软的身子顺着墙壁滑下去,跌坐在冰冷的地板,关上门狠狠地大哭出声……
“呜呜呜……翁岳天,你混蛋……呜呜呜……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啊……你怎么可以……亏我这些年还想着你……你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就舒服了吗……呜呜呜……”文菁再也抑制不住满涨在胸臆里的酸涩,在浴室里嚎啕大哭,将水龙头开到最大,一边嚎一边漱口,手指伸进口腔里去洗,却还是觉得不够……
悲恸的哭声,凄楚的惨状,她的悲伤流不完,拼命地哭都没办法将心里的痛减少一点点。
这个曾经那么宠她爱她的男人,如今变得好陌生,好可怕,以折磨她的意志为乐趣,她不知道接下来他还有什么手段在等着她……
这样的委屈,这样的痛彻心扉,比黄连还苦,比用刀子桶她的心还要痛!这个世界上,最能伤你的,一定就是你最爱的那个人。
文菁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到筋疲力尽,哭到声音嘶哑,头昏眼花……
哭泣,有时是一件好事,如果文菁在憋成这样的情况下还不能尽情地哭一场,真会憋出毛病的。
翁岳天一直坐着没有动,他不想去思考为什么文菁进休息室那么久还没出来。
休息室和里边的浴室,两道门加起来,足以将文菁的哭声隔绝,他在外边是听不见。但即使如此,他也能猜测出一二,只不过,他的心,早在五年前就死了,刚才看见她眼眶红红的,看见她干呕的样子,他有过那么一霎的心疼,但只要想起她曾无情地抛下他,怀着他的骨肉消失无踪,他心底的柔软就会化作坚硬的钢铁!
她如何会知道,五年前的那个圣诞夜,他是打算要向她求婚的,他买好了价值二百八十万的钻戒放在身上,就等着晚上接她去烛光晚餐。她更不会知道,他在抱着魏婕离开她的视线匆匆赶去医院时,他的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