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没有说错,但也只是我一厢情愿,请你不要对他讲。”
钟离的脸上重新绽放出明艳的笑容,但即便是这样,慕容薄雪心中也感到莫名的难受。
“回头,能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用手贴心地捋了捋钟离的衣领,慕容薄雪凑上前去,恳求道。
这张美妙而稚嫩的面孔的确惹人怜惜,就算是钟离,在此刻目光抛洒在这位动人少女身上,也不免有一丝心动。
就这样持续着某种逾常的氛围,钟离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不是故意让你伤心,我只是替你惋惜,如此善良,美丽的姑娘,却一直被那男人欺骗,如果我知道他现在在哪,我立马就去杀了他。”
慕容薄雪说道:“我只觉得,以前的日子就跟做梦一样,一切都不够真实,当那瓢冷水终于从我头上灌注下来,把我惊醒的时候,我才明白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我不去怪他,只因为那段时光,我也很快乐。”
当日,意中人在危机时分露出的软弱谄媚的丑态,确实让她作呕,冷漠上观,她似乎在那一瞬间,观遍了人间冷暖,于是心便死了。
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梦醒了,自己却无路可走。
她的心已死,何日再续一场梦境,唯有天知。
钟离静静地欣赏她,就像一位艺术家观摩一张名画,不断地在发现全新的蕴养,笑道:“看来你的性格还挺适合跟我们一起生活,不然你会被那个家伙烦死。”
慕容薄雪问道:“他怎么了?我感觉他挺好的。”
“他……”
就在钟离打算把修晨之前干的那些奇怪的事情一股脑告诉慕容薄雪时,门被修晨推开。
“你怎么不敲门?”
钟离面露愠色,质问道。
修晨看着两人,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一边用干帕擦拭自己的头发,一边从桌上来起信笺。
正准备开封,但又转交给钟离。
钟离怔了怔,面色凝重地接过,问道:“要我读吗?”
修晨与慕容薄雪对视一眼后,点头轻“嗯”一声。
钟离也不敢丝毫怠慢,扯开印章,从中取出一张字迹分明的白纸。
“宁安城外,青竹林间;十月十五,有酒丰年。”
“就这八个字?”
“后面还有落款:宁安田家汉”
“不是七长老写的。”
钟离推测道:“七长老是不是让我们在十月十五那天,到城外去见他。”
“嗯,也许如此。”
修晨用手支撑着下巴,轻声道:“你认为这封信,有假吗?”
钟离摇头,说道:“应该没有,之前听师尊说,七长老在外确实有个相好,那自然就是今日那位女子,她与七长老关系密切,这封信也应当出自七长老之手。”
修晨同意钟离的看法,随后对两位少女说道:“今日离十月十五还有三天,但是城门进出却极为严格,我这几天再去打探一番,看看是否能有出城的机会。”
“我想问一个问题。”
正要离去之时,一旁的慕容薄雪开口道:“那个软香玉真的那么重要吗?”
修晨本就打算早些向慕容薄雪说明醴泉七宝的情况,既然她这么问了,大不了修晨趁这个机会,把所有都一一讲明。
大约讲了半个时辰,修晨把之前湖山大会的经过,以及规则都向慕容薄雪阐述明白,至于与陆煜杨之间的关系,以及本次来宁安城的目的,他也一字不差、原原本本地讲给慕容薄雪。
知道整段事情的来龙去脉,慕容薄雪近日的心结也几乎解开。
他们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而且完全是被今天所撞到的陆煜杨给利用。
她轻舒一口气,眼中泪水涟涟,正当修晨与钟离以为她将落泪时,她却坚强地抑制住,旋即从衣服内层取出一枚金黄色的玉佩,递给修晨,说道:“这便是软香玉,我母亲一直都让我戴在身上,没想到这就只有祈福保佑之意的玉佩,却给他们引来了杀身之祸,既然你们如此需要,那我现在给你们便是,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一定要替我的父母报仇。”
果真是造化弄人,呈留候夫妇当年费尽心思得到这软香玉,本想能为女儿谋个神仙守护,谁料却遭人不测。
醴泉七宝藏匿于世,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它们的所在之处,但是知与不知并无太大关联,因为一到醴泉谷重启之日,得到醴泉七宝的人只是成为开启醴泉谷的守护者,除此之外,并不能得到更多的回报。
但谁也没想到,此次湖山大会会以这种形式展开,到底是左门主故意为之,还是一时失策呢?
总之,修晨从一开始就觉得湖山大会的方式极为不妥,但无奈必须听从师尊的吩咐。
“我们不能要,你就一直留在身边吧。”
修晨在看到软香玉的那一刻,面色没有任何改变,平静地说道:“这是你父母为你留下的唯一的遗物,我们确实不能收,况且现在离醴泉谷重启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说不定其他宗门还未找到剩下的醴泉七宝,我们还有机会。”
修晨的想法符合他的内心,但钟离却不这么认为,她才不是老好人,见好就收,难道不会更好?慕容薄雪如今跟随两人生活,衣食住行全靠他们报销,花费一点报酬理应如是。
但望见修晨的决绝,钟离也站在旁边,冷眼观望。
慕容薄雪本想把软香玉交与修晨以答恩情,却被修晨执意推脱,也只好罢手。
修晨心想此种做法,可能也辜负了她的一片好意,安慰道:“你也不要过意不去,虽然醴泉七宝对我们非常重要,但我们心中十分清楚,湖山大会只不过是考察龙玄七派弟子的实力如何,倘若真的不顾他人安危与想法,这种大会也并无实际意义。”
钟离盯着修晨,发现此刻的他,眼神比以往更为坚定,他似乎不去畏惧任何事情,原因她也很清楚。
他放下了某些东西。
或许是那以前他看得比生命更重的东西。
她不知他是何时就开始真正放下的。
只觉得,如果当真如此,他会变得很可怕。
她不知道她应不应该把修晨的这些变化告诉给那个人,是让他继续成长,还是直接拦腰折断。
而一切都看她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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