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光芒甚是刺眼,不得已,她把头埋到了他胸口的深处,只听她柔声细雨道:“从那晚过后,我真的变了好多。”
修晨问道:“是天池那个夜晚吗?”
钟离以为他在打趣,于是饶有兴致地说道:“对啊,那以前我可是什么话都不愿讲的。后来跟着师兄,话也变多了,也更加恶毒了。”
修晨以为少女当真以此自嘲,急忙劝道:“你可不能这么想,如此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
钟离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一时有力无处使,只可轻柔地锤了修晨一拳,说道:“怎么学会拍马屁了?”
不知何时,也有人这般教训过修晨,但不管怎样,他还是会如此答复:“我只是讲的实话而已。”
两人一直拥抱了很久,任由这远处的寒冷在周身缭绕。
“师兄,我想再去天池上看看。”
“好的,等湖山大会结束,我再带你去。”
“可那时的天池还是会很冷吧?”
“你怕冷吗?”
“嗯。”
宗门带来的衣服的确过于单薄了些,修晨不善于体会别人的心意,但钟离的心思在长时间的探寻与摸索之后,他已日渐掌握。所以,有时哪怕慌张,但至少不会忙中出错。
人生定数,来去皆不由自主。
而两人自然也不是命运的宠儿。
紧握现在的时光,在这暗酿已久的风雨里谋得安生与平静,或许才是他们的出路。
……
归来之途,两边人户尽是宁静。
两人依稀看得到尽头的梧桐。
缓缓踱着步,他们都没预料过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夜色里的雾气打湿了两人的衣襟,扑面入鼻的首先还是那湿润的水汽,但里面掺杂了不少血腥味道。
钟离一脸刷白,将身体靠在修晨的手臂上。
两人一步并做两步。
对,现在确实应该以极快的速度跑到屋内。
但,他们都知道为时已晚,并且他们都不敢承认这事实。
房门微掩,修晨转过头,小声说道:“就在外面等我。”
钟离绝望地看着他,咬牙摇头示意自己可以勇敢地面对这一切。
于是,门开了。
里面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身体,似乎尚存呼吸,但那也只是死亡的倒计时。
“扑通——”
少女跪在地上,一寸一寸磨着膝盖爬到刘伯的身前。
他没有去望着钟离,而是先以柔弱的视线看着修晨。
那一剑刺破的是喉咙,所以哪怕他费尽残余的生机也说不出话来。
不可妄加揣测,他到底想说些什么,也许是凶手,也许是把钟离托付给自己,但那些也是自己不得不要去做的事。
修晨低下了身,面容肃穆地看着他闭上了双眼,到死,他都没能讲出一个字眼。
本想一人在山间独尝甘苦,但历史的齿轮却执意从他身上碾过。
何其可悲!可叹!
钟离却宛如置身事外。
那没有焦点的目光,空洞而木讷,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为之心痛。
“知道吗?从今以后,你就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啦!好好活着,可以吗?就当为了我!”
#####现在应该开始精彩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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