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在一条回家的路,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撒在未干的地面,落叶在风中漫步,令春快步走到慕迎雪身边,低声问道:“师姐,那些是什么?”
当她首次把目光投向那个由巨型石块堆砌的建筑,她便感受到无数道守望的目光。
神灵浮在半空,压迫她低头以示敬畏。
“无数龙玄的前辈都沉睡在这里。”
被陆煜杨提示过的慕迎雪轻声化解后辈的忧虑与恐慌。
说完,慕迎雪看了一眼与自己肩并肩的陆煜杨,他的眼里满是名利的欲望。
“我很好奇,你的计划到底进行得怎么样了?”
男人在她撩人的眼色里毫不动摇。
“我说过很多次,嫁给你,我的迟早都是你的。”慕迎雪主动握住他的手掌,“对你来讲,这个交换不划算吗?”
陆煜杨享受着女人幽幽吐息,观察着前人的魂魄如何凋零。
……
曾经所谓的龙玄七派所谓的一个捍卫历史的联盟,现如今已经只能依靠“一根细线”勉强支撑他们之间的联系。
人与人的关系不一样了,师兄与师弟,师姐与师妹,他们可以互相残杀,把前人留给他们的火苗不屑地扔进一片汪洋。
所以就在这时,坟头破土而出一朵希望之花,除了令春,没有人注意。
修晨也好,陆煜杨也罢,不管他们以前存在怎样的恩怨,正值内忧外患之际,难道他们不应该握起手来,先对抗外边的豺狼虎豹吗?
令春躲在慕迎雪身后,跟随她踏上一阶比一阶沉重的台阶。
可怕的是……他们病了。
他们当中,每个人的背后都隐藏着可怕的故事。
钟离,她从小遭受着一群老男人的暴行;慕灵,她每时每刻都活在同门刁钻的声讨下;还有……还有,那个伪装成男孩儿模样的小师妹……
“不——”
令春用手紧紧捏住胸口,试图断绝内心涌现的阴暗念头。
他们,这群年轻人,不是应该缅怀沉睡于此的前辈先人吗?为什么,会在一阵亘古的旋律中迷失自我。
“啊!”
个性并不算沉稳的苏梦寒似乎看到了童年的梦魇,她弯着腰使劲地喘息,并且死死拽住陆煜杨的手臂,陆煜杨则镇定自若地目视前方,摆出胸有成竹的模样。
到底她何时养成了偷听与偷窥的坏习惯?她记不得太清了。只是初次尝到甜头,她就欲罢不能。
少女丝毫没有隐藏潮红的脸颊,窝在角落里,尽情地释放那不该具备的情绪。
不止一次,她目睹这位病态又可怜的少女贪得无厌地走向顶峰。
“我……”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可弱小的她只能任由身边人的丑恶把她推入了深渊。
“师妹,别怕,那只是幻象。”
慕迎雪第一个跳脱了大人们的试炼,双手支撑令春的肩膀,安抚道。
师姐就像一朵悬崖边的百合花,那般迷人高傲又神圣纯洁,可是……为什么还是要被她看到那一面?
清越的拔剑声——有人受不了了。
修晨走向了陆煜杨。
“师兄!”
幸亏这个时候,钟离挡住了他。
“师弟总是令我失望。”
陆煜杨咧开嘴角。
修晨失控的双眼恢复了本来的色彩,他低头瞧了瞧手中彷徨的剑,再缓缓收回,赔礼道:“师兄,失礼了。”
“我们当中有人存在极端的想法,在这项测试之前,你难道不应该先把武器没收吗?”
陆煜杨没去看他,而是偏着头望向了正前方让自己难堪过的童子。
童子鼓起双腮,似乎不太服气,正要出言反驳,却见一个男子拄拐从一座石碑后走出来。
“门主。”
童子低头,小声说道。
左有道做了个手势,童子无声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