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昭璇看着失魂落魄的樊院长,说道:“你这些年来对鬼目忠心耿耿,无非就是因为他手里攥着江蓠的性命。如今江蓠不在了,你再继续效忠于ICV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樊院长瞪着通红的眼睛,指着郑昭璇的鼻子颤声道:“我懂了,你不过是想离间我和鬼目先生的关系,所以才来诓骗我!江蓠一定还好好地活着!”
“你醒醒吧,诓骗你的不是我,而是鬼目那个人渣啊。他利用了你那么多年,却不念及你的一丁点儿功劳,反倒一次次让你的孙女当马前卒,为他涉险牺牲。你把他当主子,他却把你们当蝼蚁啊。”郑昭璇嘲讽地笑着。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只血迹斑斑的手表,放到了樊院长的手中。“这是你孙女的东西,你好好收着,就当是留点念想吧。”
樊院长紧握着那手表,眼泪顺着她满是皱纹的脸庞滑落,一滴滴落在那被染成鲜红色的表盘上。
郑昭璇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了一条缝。此时外面的街道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路灯昏黄的光芒照在道路两旁的树木上,在地面上留下模糊的影子。此刻的一切看上去宁静祥和,不过郑昭璇知道,如今,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我听说维安局的人应该已经盯上这儿了,樊院长,我真想看看你要怎么金蝉脱壳。”
樊院长一动不动地坐在地面上,一副心死如灰的模样。
郑昭璇轻轻拍了拍她苍老的脸颊,说道:“其实,你也不必垂死挣扎了,你这二十余年的罪恶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你那孙女一个人在阴曹地府该有多孤单落寞啊,你忍心让她一个人上路吗?”
樊院长低声呜咽,声音喑哑微弱,肩膀在轻轻抖动着。
郑昭璇弯下腰,迫切地说道:“你不如在临死之前做件好事,告诉我,我亲生父母到底在哪里?”
樊院长脸上浮现出阴森冷漠的笑,她咬牙切齿地说:“我说了我不知道,你要真想找到他们,不如亲自去问鬼目吧,你这小杂种……”
郑昭璇一把捂住她的嘴,伸出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你都死到临头了,怎么说话还是那么难听?不过我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等你撒手人寰以后,我会年年给你烧点纸钱的,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她冷冷地望着樊院长,接着戴上了宽大的帽子和口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孙老师不知何时站到了走廊上,当她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以后,她连忙躲进了洗手间里,战战兢兢地将房门紧锁。她小心翼翼地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的后背紧贴着墙壁,双手微微颤抖,额头上满是冷汗。
孩子们的休息室和樊院长的房间距离较近,刚才孙老师被樊院长和郑昭璇的争执声吵醒。她睡眼惺忪地过来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原以为那争吵的那两个女人也许是樊院长和张蔚,却没想到在门口听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那年轻女孩儿好像在咄咄逼人,愤怒地质问着樊院长。孙老师面色如灰,禁不住发出一声惶恐的呜咽。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那樊院长就是ICV的人。这对她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和她朝夕相处了二十多年的樊院长竟会属于那种无恶不作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