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百般刁难
庐山脚下,福禄客栈。
窗外,南来北往的马车在街上行驶着,车轮与坑洼不平的地面撞击着,发出轱轱辘辘的声音。叶千和风凝均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默默无语地坐在圆木桌子旁,而知趣的白璧早已借口上街买东西不见了踪影。
“有件事……”
异口同声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味道。
轻撩鬓丝,风凝浅浅一笑,朱唇轻启打破僵持的局面:“别绷着脸一副苦恼的模样,有什么烦心的事,还请君敞开心扉,畅所欲言。”
叶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把赵淑贞逼他吞毒丸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我本打算生擒李无心,然后拿李无心去交换赵淑贞的解药,没想到祖裕去而复返,一箭射死了李无心。唉……虽然李无心不是我杀的,但和我脱不了干系,赵淑贞说什么也不会给我解药了,一定是恨不得食我肉,饮我血!”
风凝秀眉微蹙,思索着道:“天山红梅教不可能有这么高明的毒药——平时不露痕迹,半个月后毒发身亡。这要么是赵淑贞诳你,要么就是她从别的地方弄来的毒药。唔……我想赵淑贞极有可能是从旧交公冶甄处所得,我们可以去找公冶甄看看。”
叶千露出喜色,轻轻搂过风凝的腰肢,急促地道:“还是凝儿聪明,那我们赶快去百药山庄吧!”
风凝瞥了春风满面的叶千一眼,脸渐渐沉了下来,忍不住轻哼一声,揭穿他的伪装:“少在这里奉承我。我看你早就做好去百药山庄的打算了,非要我来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叶千讪然一笑,双手放上了风凝的香肩,轻轻揉动,道:“不是怕你不同意我和彤儿见面嘛!”
风凝没好气地一巴掌打开叶千的手,闷声道:“事关你的性命,我会不知轻重?你真是……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对,还请凝儿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叶千提起酒壶往酒杯里倒了一杯酒,“呐,我自罚一杯,以表诚意。”说完,便举杯一饮而尽。
风凝绷着的脸渐渐缓和下来,沉声道:“先给你提个醒,我和公冶姑娘临别时,她跟我说,不会再见你,让你从此忘掉她,因此你最好做好碰壁的打算。”
“不不不,她既然失身于我,我就要对她负责,否则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因此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我和你早已有了相守一生的约定,只差明媒正娶了。彤儿是个好女子,我也不想辜负她。因此……凝儿你心胸宽广,一定能容下她吧?”
“公冶姑娘的确是个我见犹怜、善解人意的好女子,她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与我产生不和,我何忍心看她憔悴?但贵为百药山庄庄主的公冶甄恐怕不会轻易同意把他的宝贝孙女嫁作人妾。”
“凝儿同意就好,公冶甄那里会有法子的。”
待白璧从街上逛了一圈,买了些点心和衣裳回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哈哈哈哈……叶大法师,你在庐山上大发神威的事迹已经在小镇子里肆无忌惮地传播啦,被我们放了的江湖客中有个看面相的,说你是许仙下凡,真是笑死我了!”白璧拎着大包小包,迫不及待地告诉了叶千这件趣事。
叶千不以为意地淡淡一笑,随即招呼白璧收拾一下,准备一同启程去百药山庄一趟。
沿着幽僻的小道,穿过一道峡谷,看到的仍是漫山遍野的鲜花和药草。与第一次来不同的是,叶千这次没有遇到阻拦,而是被匆匆赶来、气急败坏的公冶甄直接叫人押进了庄子。
“喂,你们这是干嘛!”
没有理会白璧和风凝的抗议,公冶甄一路带领押着叶千的仆人们步履匆匆地跨进大门,穿过游廊,绕过池塘,登上山腰,径直来到幽静的竹院门口。
公冶甄吹胡子瞪眼睛,紧紧抓住“准孙女婿”叶千的右手臂,疾言厉色地道:“老夫不想管你以前有没有旧情人,此刻!现下!马上!把老夫的宝贝孙女哄好喽,否则老夫要你好看!”
连喘气的时间也不给,公冶甄一脚踹在了仍是晕头转向、不知所措的叶千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