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属下听闻王尚书有个很是尊敬的老师,在眉县养老。”
“你是说,寇仆射?”
“不错,前尚书左仆射寇大人。”
“嗯,既然丘先生认为可行,那想必八九不离十,就再麻烦丘先生去一趟眉县,带寇仆射的信物回来,如此,能迫使王尚书就范最好。”
眉县离济京不算太远,丘先生带了些甲兵,快马加鞭一去一回也就花了两天不到的时间,回来时丘先生身边少了些甲兵。
当日,王尚书便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隐隐提到了他和上官洪、杨司徒、崔侍郎三人的关系,然后要求他便装来一趟东市的一处茶坊。囿于此中干系重大,王尚书不得不从命。
“客官,请上二楼雅间。”
王尚书分明望见了二楼雅间窗户旁那个带着笑意的便服中年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这让王尚书心中更加不安了,不过,他思忖道:“老夫不是早就有了这种觉悟吗?成大事者,流血牺牲是少不了的。”
于是,王尚书挺了挺脊背,上了楼去。
二楼雅间坐着的正是丘先生,他友好的摆手示意王尚书请坐,随即含笑作揖道:“尚书大人能于百忙之中抽空来见鄙人这般市井小民,鄙人倍感荣幸。”
王尚书皱了皱发白的眉毛,道:“不用跟老夫讲这些场面话,说吧,你究竟所为何事,有何企图?”
丘先生不徐不疾,微笑着道:“不知尚书大人可否还记得,大前天晚上在上官府旁巷道里因为走路匆忙不慎撞到的那位路人?”
“是你?!”王尚书猛然站了起来,他又惊又气,愤然拂袖,“你在——你在跟踪我!监视我!”
丘先生对王尚书的激烈反应视若无睹,他拿起热茶吹了吹,笑盈盈道:“鄙人在何太尉手下办事,做这些也是分内的,尚书大人要体谅鄙人才对。”
王尚书脸色一白,两颊老肉微微颤抖,额头见汗,然后他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咬着牙,道:“原来是太尉大人的忠狗,受教了。”
丘先生忽然“呵呵呵”笑了起来,连王尚书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丘先生好不容易“唉”的一声收住了笑,赔礼道:“失礼了,方才鄙人忽然想到一个有趣的笑话,没能忍住,还请尚书大人原谅则个。”
王尚书不明就里,只得冷哼一声。
丘先生将一个长木匣子摆到了茶桌上,推向了王尚书,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这是送给尚书大人的,请大人打开看看。”
王尚书青筋一跳,深吸一口气后,缓缓打开了长木匣子。
那是一柄套着刀鞘的朴素战刀,刀鞘是崭新的,看起来还没有使用过的样子,而就在王尚书恍惚间看清这一切时,时间仿佛定格了,他一动不动。
王尚书从丘先生表明了身份后,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思忖着,一旦这个中年人用他的性命亦或是他妻儿的安危来要挟他出卖同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在他看来,这是忠义之士必经的一条路——坎坷而充满鲜血的路。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老师呢?王尚书心都在滴血,那是他恩重如山、亦师亦父的老师啊,他怎么能忘却他对他的厚爱和恩情,他怎么能狠得下心让颐养天年的老师受哪怕一点儿罪啊!
缓缓将沉重的战刀抽离了刀鞘,王尚书眼泪婆娑间,轻轻摩挲着刀身,他长叹道:“这是做学生的送给老师的礼物,老夫过去常讥讽老师虽是身居文职,却有为将者的气派,对待老夫这个官场后辈十分严厉,动不动就抡起拳头打屁股,嘿嘿……想起来,还真是打得好啊,不打怎么成器呢?不打,老夫说不得今日还是一个在官场底层混日子的苟且偷生之辈。”
看着王尚书真情流露,丘先生微微叹了口气,道:“寇仆射有尚书大人这么一个出色而感念的学生,想必也会十分欣慰了。”
随后丘先生拿出了一块玉玦交给了王尚书,道:“这是一块布置了小型魔法阵的玉玦,鄙人希望后天前右相大人的秘密会议上,尚书大人能够捏碎它。唔……尚书大人是一个聪明人,同样也是一个深爱着自己老师的学生,想必会知道如何取舍。”
当王尚书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后,一个穿布衣,头束巾的中年汉子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轻捻胡须,忽然开口道:“丘先生方才何故发笑?”
丘先生微笑道:“属下能为主公谋事,是天赐的机缘,而王尚书迂腐陈朽,看不明白这天下的风云变幻,属下故而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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