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它本身就是个难题,更何况情与人生。
他自那夜之后,匆匆离开军队,幸而职务并不显眼,自,也无人发觉。
他将身上的军衣褪下,换上早已备好的便装,为了防止人认出,他还往脸上贴了让人恶心的络腮胡子,乔装打扮后,俨然成了一个普通的市井小民。不过,再怎么样的打扮,都遮掩不住他那与众不同的气质和容颜。
摆脱约束的每一个脚步都是快乐的,每一段时间都是甜美的。
他来到附近的一个镇上,想着能够把那个人给他留下来的东西变卖成银两,好方便再去寻她。于是,他来到了泾阳。
泾阳说大不大,说小亦不小,满街的人群,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倒衬显得这方小县热闹非常。
他看着这些人群,心中感叹这小县虽小,但有这般热闹足矣,他一边走,一边看,寻找着可以收并有足够眼光的店家和店铺。
环环顾顾数余盏茶后,他还未找到能入自己眼的店铺,却不知早已被她人收入眼中。
原来,本就相貌不凡的他,无论如何都散发着一种迷人的气质,从头到脚,从上到下。而那虽恶心的络腮胡子,却在他身上显得男人味十足,他好似一朵含苞除开的花蕊,在不经意之间,招惹来蜂蝶纷纷。
数不尽的目光流连在他的身上,却换不来他回眸的一瞬间。也不算是他不在意,只是他用心之至,融入到寻觅她的途中,无法自拔。
于是,有人伤心,有人失望,有人心碎,但未放弃,像极了彼时的他一般,从未放弃寻找她的任何线索和下落。
这段情,注定坎坷;
这条路,也注定要坚持。
日出自东方,而现如今它已转移了阵地,慢慢移至了当空。凉气也缓缓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即是酷暑难耐。他似是感觉到了这翻天覆地的变化,用手遮着眼睛,抬头望了望,生怕这灼热的酷暑,伤到他。
无边无际的天空,湛蓝似海,万里无云。仅余留一团火热,悬挂在正空,没有一朵白云,怎遮住伤人灼热的日光。怪不得会这样热,这样刺眼。
汗水从灵台上缓缓流下,一滴,数滴,像极了滴滴的水珠,汇成溪流,再随之交汇成瀑布,一泄而下,流淌千里。流到嘴里,流到心上。
黏热苦咸的汗水在嘴里不停地打着转,让他有些难受。
他发现时间过得太快了,他也走了很长的路了。是该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了。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他暗自安慰诱导自己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下。
他成功地被自己的心声给说服了,于是,找了个街边茶馆点了杯茶和一碗面。
不知怎的,今天竟如此热,好像每个人,一不小心就会在这红莲业火之中,五灵俱散,灰飞烟灭一般。本就这般酷暑炎热了,况,其脸上浓密的络腮胡子,更是像贴了一张棉被,难受至极。他想撕,可又不能撕。
是以,他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撕的话,容易招人留意,可若不撕的话,又像是行走在火焰之中,难忍至极。无奈之下,不得已,买了把蒲扇,以缓解半分灼热。
人生路,真是坎坷啊。
休息了半天,他继续寻找合适的商铺。天气虽然还是很热,不过有了蒲扇以后,这暑热便也舒缓了许多。
忽然,眼睛一亮,仿佛看见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心情澎湃,如六月倾盆的瀑布,翻滚不停。
沿着他的目光望去,一个檀木制作的牌匾悬挂在正门之上,上面还写着“留挽居”三个鎏金大字。
他看着这个名字,突然觉得很有诗意,却又搞不懂其字中含义。
因此,他怀揣着好奇,轻轻迈进店内,环顾着四周,观察着其中陈设和环境。
缓缓走进去,一股古朴典雅的气息充斥着四周,自四面八方凝聚瞬间向他袭来,让他觉得平静淡雅,心境悠然。
再往里走,远远的就望见几株郁郁葱葱的君子兰置放于厅堂之上,虽不算上是生机盎然,倒也在旁衬中淡淡增添了几分春色,正好衬得上“自然而然”四个字,反倒不让人觉得过于刻意。
正沉醉于意境之中无法自拔,便在同时,从内厅缓缓走出几个仆人装扮的男子。
身上的衣褂不算奢华,到也不至于用“寒酸”二字来形容。
那几人中的领头很是礼貌地说到。
“公子是何人?来此处是谓何事?”
他觉得这人说话甚是有礼,亦做了个揖,回敬说到。
“是在下唐突冒犯了,只是适才在大街之上看见贵店之牌匾,竟觉得贵店之名,甚是朴素典雅,不知不觉就闯到了店中,还望海涵。”
那人回道。
“公子不必如此客气,说的倒让小人羞愧难当了。”
那人再三回礼谦虚道。
他为这人的礼貌感到很是诧异,心想这店主竟如此有礼。于是,在不经意之间,对这间店的印象,不免又多了几分尊敬和好奇。
他大胆并甚是礼貌地问到那人说。
“不知店主……”
他不知为何竟有些支吾,说的顿了下来。
而那人也趁此回了他一句。
“公子说笑了,小人怎能堪当大任,莫不是公子高看小人了,小人只是一个掌柜,不是店主。公子谬赞了,谬赞了。”
说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而这一笑不要紧,搞得他甚是尴尬,本就热的有些粉扑的脸上,又在无意之间增添了几分红晕,看着和那浓密的络腮胡子,有些不相搭配。
“是在下糊涂了,抱歉。”
他连连道了好几声抱歉,岂料那人却未生气恼怒,而其身后的仆从亦未觉得生气。
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小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