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间从疑惑的漩涡中,缓缓游出。才明白,原来眼前这个人,才是这“留挽居”真正意义上的主人,不免心中对其油然生出了一番不可言喻的敬佩和尊敬。
“在下李义阳,今日幸得有缘见到东家。”
李义阳由于心中不知名的尊敬和亲近感,不免将本就弓着的身子,又向下弯了弯。
“哦,原来是李兄弟,不必如此客气,快快请起,本就是李兄弟你客人,我该好好招待你,怎的竟倒了过来,换作公子向我行礼。真真是折煞我了。哎……”
那人缓缓将李义阳扶了起来,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不不,东家可别这样说,在下是自愿的,真真是对东家的德行善举,佩服欣赏。况,对东家亦有种熟悉,亲近的感觉。是以,便如此的。”
他仍旧对其行礼说道。
“李兄弟,可别如此。快坐,快坐。”
那人连连唤他坐下,并自己下意识地坐到了刚才掌柜坐的那个椅子上。
“那怎么好意思,在下何德何能竟可以和店家坐在一起。不了不了,在家站着便好,站着便好。”
他满是不好意思的婉言谢绝道。
“快坐吧,我怎就成了大善人了,李兄弟你还是别再揶揄我了。”
那人摆着手,笑着说道。
“不不不,东家可别谦虚,您的善行,我大概都清楚了。”
他对那人说道。
“哦?是么,那我倒是想听听李兄弟此番猜想和解释了。”
那人感觉甚是好奇,于是,用了一个很是不解,却又极想知道结果和事实的语气反问道他说。
“东家开这‘留挽居’不是为了敛取暴利,却反反却救助苦难,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可怜人。难道不是行善?”
他对着那人说道,而那人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有些许听进去了意思。
“就这样,这样,难道就算是大善举了?我就成了大善人了吗?那可真是谬赞了,谬赞了。况,我开这当铺,自是为了盼着人来我这里典当物品,换取钱财。我亦是为了挣钱罢了。李兄弟,看来你真真是错看我了。哈哈哈……”
那人对他说道,还不忘最后结尾之时,大声笑了几下。
“东家真是过于自谦了,如此解释,反倒让我对东家的敬佩之意不由得又增添了几分。”
他对那人说道。
“哦?何以见得?”
那人又反问道他说。
“东家收取物品,并不像其他当铺一般,赚取牟利,将这典当的银两,压到最低,反而,以高价收取。况,东家亦不像其他商铺一般,将日期紧缩到最短,将赎金提到最高,反而,对他们甚是宽松,给他们每个人充裕的时间去筹钱,给他们最低的赎金去让他们来赎回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难道,这不算是大善举么?”
他义正言辞地问到那人,不过,虽是语气有些凌厉,但,仍旧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的怒意和生气。
“然,又如何?”
那人依旧是一副无所谓,不作在意的表情。
“然,这‘留挽居’不仅不压榨老百姓,亦为其挽留他们最珍贵的东西,东家,这是与不是?”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并不再向刚才那样认真,那样在意了,反而,是一副和刚才那人一般无二的不在意的语气。
“你怎会知道?怎么知道我这‘留挽居’的本意和初衷?可是旁人告诉你的?”
那人的眼睛里满是血红血红的细丝,充满了想把任何一个人咬碎,在撕碎的怒意,仿佛是一条被人触摸逆鳞的蛟龙,正欲咆哮怒吼。
那人看了看其身后的掌柜和其余几个伙计,试想找出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并狠狠地揍他一番。
“不是我们,不是我们。”
掌柜的和其余几个伙计仿佛看出了那人眼中所能表现出的感觉和说出的话,连忙摆手解释,甚是慌张,害怕,复又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是,是,是这位公子自己猜出的。并未是小人透露的,忘东家你明查。”
于是乎,他们一说完便齐刷刷地跪到了地上,连忙磕头,以求那人的原谅。
“哦?果真是如此?当真是李兄弟猜出的?并未是我这些手下透露的?”
那人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复又转头看了看正站着的他。
“不错,确实是在下猜出的,不关掌柜及其所有伙计的事。若,东家生气的话,切莫将这气发泄到他们身上,还是发到在下身上吧。他们毕竟是无辜的。”
他将右膝跪到地上,并双手抱拳低头对那人说道。
“好吧。既是如此,那我自不会去和他们一般计较,还望李兄弟起来说话。”
那人站了起来,伸手欲将他拉起来。
可他却不愿起来,反而说道。
“都是在下拖累的他们,请东家先行让他们起来吧,不然,在下是万万不敢起来的。”
“好吧。既然李兄弟都为你们求情了,那你们还不快站起来,向李兄弟谢恩。”
那人没有转过头,反而是只对着李义阳说道,声音虽小,却不怒自威。
“是,小人等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一定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着,亦不敢起来,仿佛李义阳不让他们起来,他们就不敢起来的一样。
“快快快,你们快起来。”
李义阳站了起来,亦将他们几个都连连扶了起来。
“不必客气,都是自家兄弟。”
“是,以后公子便是吾等之人的大哥。参见大哥。”
众人一起喊到。
“莫要这样,只是兄弟罢了,我不会做你们大哥的。”
李义阳婉言谢绝道。
“不,若您不同意的话,我们便不起来。”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声音震如雷霆,声似鸿啸。
“这,这不是为难我了?”
“这怎么是为难?既然他们都这样说了,也都这样做了,你也就不该驳了他们的意了吧,就同意了吧,不然你忍心看他们一直长跪不起啊?”
那人摆弄着手中的玩件,不在意地说道,谁也不看,过了一会儿,复又说到。
“你别想说他们跪累了,就自动起来了,他们是不会的,在我手底下办事,如若不听命令,便是后果严重。故,你还是早些答应为好,也免得他们再多受些皮肉之苦。”
李义阳显得有些为难,既不想随便就当他们的大哥,亦不愿让他们再受苦,可惜,两边都无法圆满,无奈之下,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
“好,我答应你们。从今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一个一个把他们扶起来,后一个一个拍着他们的肩膀。
正当他们正准备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并十分坎坷的兄弟情的时候,那人又缓缓开口道,声音不再像当初那样凌厉,恼怒,反而多了一份低沉和伤悲。
“你知道这里为何名唤‘留挽居’么?”
李义阳有些不解,他在想。
不是已经明明告诉过他了,为何还要问?难不成,他是年纪大了,记忆不好?还是?
可是,他自然不能这样说。
是以,他便说。
留挽,留挽,
这‘留挽居’唤此名,
自是意为
挽留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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