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正执季节交替之时。
四殿下卫胤熙动了心思,打算量制些新衣,吩咐了铃兰去织造坊传话。
铃兰虽是应了下,但心中却有些纳闷儿,因为平日这些跑腿的活儿向来都是吩咐小辛子去的。可这几日说也怪了,但凡是有一丁点儿机会,四殿下都会支使她去传信儿、递话儿什么的,似乎是特意要支开她一样。
铃兰倒也不是不愿意去跑,只是觉得这些天里四殿下好像在秘密筹划着什么,就连小辛子也变得鬼鬼祟祟的。铃兰好几次遇上小辛子,都有心想问个清楚,可小辛子也是个鬼机灵,打起马虎眼来就这么给糊弄过去了。
“哎呦!”
铃兰心里寻思着事儿,也没顾上看眼前的路,不知是撞上了谁,一个踉跄没站稳,摔了个瓷实。手不小心擦破了皮,一阵阵火辣辣的感觉,铃兰连忙把伤后凑到嘴边吹了吹。
“大胆贱婢!瞎了你的狗眼!连本姑娘也敢冲撞!”
铃兰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便听有人开口叫嚣。但听这声音,这语气,不看也知道是谁了。在这后宫中气性这么大的姑娘家,除了王后那宝贝侄女孟宝莲孟大小姐也再就没有别人了。
铃兰心想着,都要怪四殿下和小辛子,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不知在捣鼓些什么,害她总是琢磨着,这才分了心。若是平常,她远远见了孟宝莲,早就避开走了,也不至于弄得像现在这般狼狈了。
不过,赶紧服软认错才是眼下最为要紧的,万一这位孟大小姐又发起难来,那可不是好玩儿的。铃兰忙撑起身子,跪起来解释道:“孟小姐恕罪,是奴婢不好,冲撞了孟小姐。奴婢只是一时没看见,您大人有大量,还望......”
不待铃兰说完,孟宝莲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来。
“哼!没看见?你哪里是‘一时’没看见?恐怕你就从来没把本小姐放在眼里吧?”
铃兰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再作声。她心里清楚,孟宝莲一向不喜欢她,即便她好话说尽诚信道歉,孟宝莲也一定也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的。而且,孟宝莲若本就有心找茬,想躲肯定是躲不过去的。眼下这个情形也只有少说话了,少说就少错。
“玉竹,你说在宫中像这种目中无人、冲撞主子的贱婢,都是该如何处罚的呀?”
孟宝莲这话是问她身旁的近身侍女玉竹。
玉竹欠身答道:“依宫规,宫女冲撞主子视为不敬,重则杖刑,轻则掌嘴。”
孟宝莲挑了挑眉峰,不怀好意的一笑,“唉,贱婢啊贱婢,也说你运气是好,赶上我今天心情不错,就轻罚了吧!”孟宝莲清了清嗓,特意提高了声调,“玉竹!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