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云省之南,西界城地域,大雪纷飞。接近秋末,突兀而来的一场暴雪,把此处附近整个方圆数千里抵御,都染成一片霜白之色。
任博带着一行人,在这雪地之上纵马飞驰。骑着上好的四阶驭风驹,身上也裹着六阶火熊皮。故此在飞速奔驰之下,毫不觉有颠簸之感。酷寒之中,也觉身体是暖洋洋的。
只是连续五日五夜的奔驰,即便以他玄武宗师的修为,也有些禁受不住,略觉疲惫。
而之所以会受这等苦楚,大半皆是他那位君上之因。
宗守自从带着一千余艘满载而还的舰船,在虹城靠岸之后,竟也不回乾天山城。径自带着宗原几人,一路飞驰南下,只用了一日半的时间,就到了西界城边界处的大军之中。
直接入主,掌握住所有西云省内军力。之后的几日,简直堪成是一段传奇。
就凭着边界处的五十万军马,加上从周围召集而来的三十万附庸军。直接以横扫之势,将幻龙一省,彻底荡平。第五日,又统帅十五万精骑先行,直接撞入到涛云城势力根深蒂固的天方省与西平省内。五战五捷,将涛云城连同其附庸诸城,近三百万大军,都打的是七零八落,支离破碎。又以风卷残云之势,将这二省,近二百五十个城国,或是逼降或是平灭。兵锋所指之处,几乎无人能抵,所向披靡。
以疯狂的攻势,只用区区十九日时间,就把涛云城三省地域,尽数荡平!
任博本是准备前往,汇报最近的政务,以及这次云海狩猎的收获统计,与城内诸族的分润。
初始的目的地,是西平省的一处大城海幽。在出发时得到的消息,是宗守正在统帅军马,攻打涛云城在西平省的最后据点。
结果两日两夜到达之后,却发现那里,早在一日之前,就已经被攻克了下来。也就是说宗守,只用当时随在身侧的四万骑军,加上一路强行‘征召’,或者该说是裹挟而来的四十万才刚投靠不久的附庸诸城之军,就将这名闻云陆的大城攻破。而且计算时日,也不过只用了两日而已。真不知他这位君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再当任博打听宗守此刻,到底何在时,才知晓宗守在这海幽城城破之前,就已经匆匆离去。留下柴元与灵法空二人坐镇之后,就转而朝北,方向正是西云省。
使他绕了个大弯,白白跑了万余里的地域。
不过心里,倒并不觉怎么恼火,反而是有些欣然。踏在别国的土地,看着一路之上,那些溃散的诸城将卒,只觉是心中感慨不已、
先君用了整整一年半时间,都未能打下的天方西平二省。君上继位之后,却只用了数月,就将之并入到乾天山城的版图之中,
先君后继有人,实可欣慰于胸。
奔驰片刻,任博的眼皮就微微一跳,望见不远出,几十个人影,正矗立在雪中。都长身挺立在寒风之内,仿佛钢塑一般,动也不动。
不用靠近,任博便就觉那为首一人的身形,是异常熟悉。只是那气机,却与他印象中不同。身躯挺立有如标枪,峥嵘必显,满透着杀伐之气。
“虎中原?”
任博神情一怔,昔年养尊处优,吊儿郎当。看似老成,其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什么时候变成这般摸样?
策马往前,到虎中原身前站定,任博才发觉这家伙,果然是不同了。赳赳虎气,不亚其父千秋!面上虽是明显带着疲惫之色,背脊却依旧听得笔直,虎目里也是满含锐气。
“看你情形,莫非境界快突破了?”
虎中原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我那老子总说我没用,可我虎中原突破玄武宗的岁数,却要比他早了七年!只需七日,就可突破!跟着君上,若进境慢了,岂不给他丢人?”
说到此处,虎中原才想起正事:“军上他指挥大军,抽不开身,命我来接丞相——”
任博微微颔首,与虎中原一起并驰而行。此处隐隐已可听见远处的大军欢呼之声,不由微微好奇:“那边情形怎样了?”
“今晨才完成集结,丞相来了,正好可看好戏!”
虎中原闻言又是一阵兴奋,眉飞色舞的解释:“前两日君上回归之后,指挥大军,把十余叛城,全数平灭。这西界城,是最后一个。君上等了两日,集结了二十万人在此,又把周围城国的城主,全数请来。加上附庸军马,有六十万众——”
说到这里,又生恐任博误解的加了一句:“区区西界,我乾天山三五万人就可打下。只是君上说,要借这西界城立威。叫什么来着,杀鸡儆猴,让这些心存二念之人,看看我乾天山的兵威,才拖延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