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这位,却是这样的反应?这个谢安,是站在世族的立场,为国公大人打算。
那么郭先生他,又是为何?是有办法,只收其利,排除弊端,还是另有所图?
凝思了一番之后,魏征却还是举起了茶杯。
郭嘉说的不错,国公大人他制服匈奴,的确是一件大喜事!如今封王之事,已可确定无疑,哪怕陛下他,也无力阻止。
可能仅需几日之后,他就需改口,改称大人为殿下了——
※※※※当襄国公王籍的马车,驶入咸阳城的时候,就已听得满城的爆竹声响。
他毫不觉意外,只因一个时辰之前,朝廷最新的动向,就已由王家的暗卫,传到了他的手中。
这个结局,他早在数日前,就已意料到了。可即便如此,他的脸色,也仍是难看到了极点。
“居然真的把匈奴人给逼降了。”
此次王籍入京,他身边带着的侍妾,仍是卫菱纱。此刻这位,正啧啧有声的笑着:“还真如你所料,天圣帝数十年都未能达成的功业,却在他手中完成了。真让人意外——”
“六十万大军,进逼阴山。匈奴无兵可用,除议和之外,已无路可走。”
王籍说完之后,却又一声轻哼:“可若非是七年前,李亿先与匈奴大战连场,歼敌百万,先就大伤了匈奴人的元气。以他嬴冲之能,又如何能逼那冒顿低头?”
卫菱纱不禁失笑:“那么夫君的意思是说,这次换成是你,一样可得此殊功是么?”
王籍的面色,于是更显青白。双唇蠕动了片刻,最终还是说不出违心之言。
“那位天圣帝,他绝不会用我!挥六十万军,直入草原。这样的胆魄,本公亦不如。”
其实之前,阪泉原那场大胜,他也同样做不到。如把双方的封地互换,以襄阳王氏的实力,能在三日之内,动用三十五万以上的精锐!那么他克汤神昊,平彭莹玉,甚至之后破匈奴铁骑,都不是什么难事。
可若他王籍,置身在嬴冲那样的处境,却绝无可能劈荆斩棘,开拓出这样一条通天大道。
且他手中,也没有云光海那样的阴阳师——
换而言之,将二人的位置对换,他也没可能取得嬴冲那样的功业。
“那你还说什么?该说这位,真不愧是能胜过夫君之人么?蛰伏隐忍,不惜身染恶名。一朝奋起,杀嬴弃疾,灭武阳嬴氏,将宗族视如无物,快意恩仇。这样的男儿,真让人欢喜——”
卫菱纱啧啧赞叹着。随后又感慨道:“封王呢!过个一两月,日后见他就该称殿下了。夫君你之前总说是再等等,再等等,可如今却已等到那位,长成擎天大树啦!”
王籍也觉失策,听了卫菱纱的称赞之言,心中更觉不适。不过他也觉自己心态失衡,勉强平息了一番心绪后,神情平静道:“确已成擎天大树!如今安国府之势,正是烈火烹油,有鲜花着锦之盛。可如今局面,他若应对不当,只怕有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
卫菱纱的眼神疑惑,她不如此觉得。
那安国府看似才新近崛起,可此时嬴冲所面临的势态,远远优于襄阳王氏。
襄国府世镇襄阳,常年需应对来自楚境的威胁。族中的宿老与供奉强者,大半时间都需坐镇于楚秦边境,平时无瑕他顾。
反倒是安国府,扫平匈奴之后,门下数十万大军,数位权天境,都将闲置。
传闻中,此时嬴冲旗下,可是有着至少五位权天——
王籍却未再说什么,只淡淡的说道:“你可知,太学主已经离开了鲁国太学。不久之前,有人见得这位,已再入函谷关。”
“太学主?”
卫菱纱面色微惊,她出身宗派,见闻广博,自是知晓太学主的威名。
那位可是夫差之下,这天地间公认最无敌之人,实力无限接近于开国之境。
三十年前,此人西至咸阳,错非是最后输了守正道人一剑,此时的天圣帝,早已寿终正寝。
再若非是这位,被守正重创,现在的夫差,未必就能战而胜之。
如此说来,安国府与天圣帝,又有对手了——
可随即她就未在意,太学主来了又怎样?如今可与三十年前不同,天圣帝已执掌大权,尽得皇室传承,太学主想要胡作非为,兴风作浪,可不太容易。
不过这么一来,她倒也明白了,夫君他这次入咸阳的用意。
浑水摸鱼么?而且——
“夫君你这么说,终究还是在妒忌吧?
王籍的神情,顿显沮丧无比,目中满含懊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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