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味。
这是属于我的私房菜馆,在公司被人并购以后,我就跟安歌说过,自己会开一家满含我们九零后儿时记忆的餐馆,等她回国,结婚、生子,然后一起经营着这家已经在郑州餐饮圈子里,有了一定名气的菜馆,赖以生活。
它位于二七老区,两层的老式住宅,有一个几十平方的院子,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最后遗产,我关于郑州的记忆,大多停留在此。
可今天,我根本没有心情让它照常营业。
送王梓回家以后,我就回到了这儿,怔怔地坐在院子里,盯着那棵已经没了桃花的桃树发呆。我有一种莫名心慌的感觉,总觉着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我的灵魂中抽离。
像极了眼前这棵迈入郑州四月天的桃树,光秃秃的,留存的花香,向人昭示着,当初的自己,有多么风光。
我在等,等慢了我五个小时,距离六千公里之外的,安歌的视频通话。
以往的这个时候,安歌都会在下了早课之后,回到自己的公寓,跟我通话,但,现在已经晚了三十分钟,我都没能接到。联想到今天遭遇张梅时的误会,难免,我心里出现了苦涩与质疑。
我开始质疑自己,质疑安歌,质疑我们之间的爱情。
如果是互相信任的话,她应该会跟往常一样联系我的,可现在,结果就摆在我面前,难道,我们之间真的是那么脆弱吗?
不,我不信。
五年三个月又三天,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们经历过太多、太多,彼此早就成为了在这世上的另一个自己!这样的情感,足够经受住任何事情的洗礼。
于是我开始安慰自己:安歌的学校可能临时有什么安排,让她耽误了时间,抑或是她的导师给她布置了其它的学习任务。
这般想着,我轻轻地吁出一口气,暗自恼火自己刚刚不该出现的质疑。
起身,我从院子走回了房子,走到屋子正中的开放厨房,四下扫了眼安歌出主意帮我布置的陈设,微微收心,将食材切丁,打开燃气灶,热锅、烧油,放置食材,为自己炒出一份今天的晚餐。
......
晚八点,城市中的霓虹,已经将郑州这座千年古城装点成了一个端庄的大家闺秀。
我,依然没能等到安歌的视频通话。
圣彼得堡现在是下午三点,安歌应当已经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即便如此,我依旧没有等来她的电话。
事已至此,由不得人。
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终于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给安歌拨通了视频通话.......冗长的等待音中,我想了很多可能,理解、争论、甚至是冷漠,所有的可能性我都有考虑进去,唯独等待音终了,我都没有考虑过,安歌会不接我的电话!
五年的感情中,我们不可能没有过矛盾与争吵,可安歌终究是个明事理的姑娘,无论再怎么气愤,都会让我知道她是安全的,哪怕仅仅回复一个字眼。
而今......
摇了摇头,我不敢再往下去想,因着我总会习惯将事情想到最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