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瘾,真大。”
一道有些清冷,带着点感慨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让我下意识的一怔,旋即轻叹了声,将烟蒂丢在地上踩灭。
然后我又看了眼脚下,六支烟蒂,原来,自己已经在这坐了这么久。
站起,转身,我看着安歌这张,无比熟悉又遥远到了极致的脸庞,嘴角扯起一抹笑意,“有事儿?”
“没什么,只是路过,看背影像你,就过来看看。”
平静的语气,淡然的态度,除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她从未这样对待过我。但现在......心,还是会疼,可这种疼痛,已经轻了许多,没有那段关系结束时,那般的撕心裂肺。
此时再面对,更多的是释然,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没有任何事物,是绝对永垂不朽存在的。
只是,在这种释然间,也会有无奈,更多的是不甘。尤其是,在很多事情的压力,接踵而至的此刻。
“落魄么。”
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我终是开口,对安歌问道:“看我的背影,是不是特丧,特落魄,就像大话西游里的那条狗啊?”
“丧是真的。”安歌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说:“不过还没到电影镜头里的那个地步,不至于。”
不至于?
我真的很想问问她,还有什么事情至于?
曾经的恋人,跟我面对面,极其平静的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不至于?自己一心想要守住的东西,终究有极大可能出现不可抗力,这也不至于?
可我不能去问。
我不想让她把我看扁。
“也对,是我矫情了。”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我突兀发现,安歌好似又瘦了一些。
这个时候,恰巧一阵风起,吹乱了她的发梢,她抬起手,很自然的拢了拢头发。
而我,却被她的右手所吸引,确切的说,是她的中指。
一支铂金钻戒。
阳光下的它和她,都是如此耀眼。
曾送她的那枚,据说一个男人一生只能定制一枚的戒指,原来也可以被取代。此刻,戴着戒指的女人,和她中指上的戒指,瞬间将我摧毁,体无完肤!
胸口很堵,呼吸异常困难,平时最轻松简单的事儿,却让我感受到了折磨。或许,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撕心裂肺!
偏偏,我还不能表现出什么,毕竟,我们,已经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我没有资格干涉她的任何决定,更没资格开口质问。
此时,我已无暇顾及她的过敏性鼻炎,吧嗒点燃一支烟,重重吸了两口,试图以此让自己平静。
见我如此,安歌眉头一蹙,虽是不满,但并没有说什么,而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少抽些烟。”
一句轻飘飘的劝诫,表达出了她的态度。
“已经捡起来,就很难再放下了......我其实挺好奇,当初为什么会说放就放。”我转头,将口中的烟雾吐出之后,对她问道:“你信吗,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无论多难受,无论多想抽,我都没碰过这东西。”
这句话出口的刹那,我就开始后悔,不待她开口,我便装作若无其事的解释说:“我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到了,问问你。”
“我知道,我也相信。”
自欺,欺人,被人欺。
人生境遇的三个阶段,我们的这几句对话,统统包含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