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过钱朵朵说的事实之后,我又脑补了很多东西,以至于自己一直是一副怏怏的样子,不发一言。
“喂,你是在怪我吗?”
见我许久没有言语,钱朵朵终于再度开口说道:“我承认错误还不中吗,我不该自以为是,更不该跟那个女人同流合污。”
“......没,不怪你,更不能怪她。”
渐渐的回过了神,我摇了摇头,对她回道:“你们是开发商代表,想着怎么把工作准确无误的做好,是你们的责任。至于我......其实是我的错。”
很突兀的,我有一种被人出卖的错觉。可偏偏,她们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也完全可以理解,但,我的心里还是无法接受。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好、也只能接受。”下意识的点燃一支烟,我认了命的对钱朵朵说道:“拆迁同意书上,我会签字。还有,谢谢你当初为旧味做出过的努力。”
“顾大爷,你别这样。”
钱朵朵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会儿,“这跟我认识的你,有太大差别了,我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假惺惺。
做作。
这些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词汇,此刻,全部被我联想到了她的身上。
轻轻吁出一口气,我就这么的跟她直视,嘴角上扬,“我都能接受,你也会慢慢接受的。”
说完,我就转过了身,不想再多做一秒的停留。
“顾灿。”
她叫出了我的名字,“那以后,还会有旧味吗,我会尽力在现在的地址,给你留一间门市。”
“如果它还会存在,那也是我自己开。”我头也没回的给了她答案。
旧味。
只有在南泰路的老房子里,才能称之为旧味。就算我之前有过想将它打造成品牌的心思,也是基于老店的基础之上的。
它能在烈火后涅槃,能被我赋予新的主题,唯独,不能脱离南泰路的这间老房子。
这,是我的执念。
......
离开围墙与树荫,我瞬间暴露在了毒辣的阳光之下。
它烤灼着脚下的这座城市,也无情的拷问着我;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去想的问题——我决定接受,是面对现实的无奈,还是不想让安歌难做?
问题的答案,我不敢去深究,只好藏在心里,不去想,也无法遗忘。
我没有选择回旧味,就这么的在这条走过无数次的街道徘徊着,汗液很快浸湿了衬衫,阳光又足够迅速的将它烘干。
直到三支烟的时间之后,我才停了下来,而让我停下的原因,是眼前出现的这台奔驰G500。纯黑色的车身,狂野又不失厚重,这辆钢铁猛兽,曾是我的愿望,但,自从将点点卖给钱程以后,我就再也没想过。
车窗放下,一个梳着欧式背头的男人,从里面探出了头,操着一口字正腔圆的京普,对我问道:“嘿,哥们儿,我跟您打听个事儿......拆迁办在哪个位置,您知道吗?”
拆迁。
这两个字如此刺耳。
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对他回道:“你方向反了,在前面路口调个头,到街角的小广场停下,对面就是临时拆迁办。”
“得嘞,谢谢您。”
男人很有礼貌的应了一声,就在我以为他就要启动车子,去前面调头的时候,他继续开口说道:“您是这的居民吧,对这次拆迁怎么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