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我不会执拗,可有些事情,比如关于老顾抑或顾氏的问题上,我却异常执拗。
俨然,林家澎已经知道了这点。
所以他没有对我进行规劝什么,反而留下一句,尽量别太倔强之后,便离开了会议室。
关于宏峰厂的系列谣言,反击的准备工作我们已经做好,余下的,就看行动了。关于此,我有多半的把握成功。
剩下那小半的失败几率,在于自己队友的可靠程度。
诚然,王文柏言辞凿凿地跟我说过,要站在我这边的话。可是距离顾晨住院,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谁都无法预料到,这段时间里,会给人带来怎样的改变。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人事已尽,全凭天命。即便,我是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在这种时刻,也难免希望命运能够站在我这边。
因为我输不起。
并不是说,我不能承受一无所有;在郑州的时候,无论是旧味被大火毁去、还是老宅面临拆迁,我都有重头再来的勇气。
但在眼下。
我没有那个决心。
宏峰毕竟是家中型民营企业,且在唐山本地,有着不小的名声,得益于顾氏,确切来说,是老顾的二十年经营。这家已钢材厂发家的公司,已经不再简单了。
有多大名声,能在特定的市场范围内收获多大块的蛋糕,就代表着,在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想要让它毁于一旦。
况且,宏峰是母亲留给我的最后心血。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在我手中破落。
破釜沉舟,放手一搏,这些都是我反击的手段,同样的,我也不能输。
......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以后,我准备了许久,就在我准备通知王文柏来这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安歌。
无论过去多久,哪怕我们现在跟朋友没有什么差别,可在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她的名字的时候,我依旧会出现短暂的失神。
“喂,怎么了?”
“应该我问你吧。”
安歌原本清冷的声音中,流露出一抹关切的对我说道:“我听张健说了,关于这点,我想我应该对你说声抱歉......
如果,当时我不劝你去走这条原本不存在的第三条路,或许你现在会很轻松,更不会为眼下的窘境而苦恼。”
“跟你没关系的。”我轻笑了一声,尽可能保持轻松的说:“你给我出了主意,我不仅不怪你,反倒要感激你。
你知道吗,我那老子,终于肯承认自己那是关心我,而不再找什么狗屁倒灶的为我好,想要锻炼我的借口了。”
“这么说来,你跟叔叔之间的关系......”
我打断了安歌:“没你想的那么好,当然也不会很糟糕。”
“这就好,事情他会给你解决?”
“我不用他。”
“为什么不?”
“我说我想证明自己,你信吗?”
这次,安歌没有立刻给我答复,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叹息道:“顾灿,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绝对不是单纯的想要证明自己。”
“那是什么?”
“你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