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之后不久,钱朵朵不无感慨的说道:“以前你可不会做这些事情,更不可能跟那种无耻的人说软话。”
“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这么做的话,最后的结果不是我能接受的。”
“越来越能发现,其实我们从来不是真正的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我们只不过是发现了自己不想要的。时间是个好东西,让人遗憾,也让人期待。顾灿,慢慢来,我信你。”
钱朵朵对我说,没事儿,我信你。
这六个字,抵得过任何形式,以及任何言语的安慰。
我做了这么多为的是什么?一次次改变,一次次逼迫自己去做那些曾经无比厌憎的事情,不就是为了能够证明给人看,我顾灿,可以守护住母亲留给我最后的东西。
甚至是证明,老顾的眼光没有出错,我这个不认他的儿子,并不是庸才。
结果呢?
有谁真正的信任过我?
林家澎的相帮,纯粹是出自于往日的情分;白文洁的站队,还是我使手段胁迫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顾蔚也是信我的,只不过,她的信,是源自于妹妹对于哥哥盲目的信任。做不得数。
只有钱朵朵。
包括安歌在内,也只有钱朵朵,才是真正的信我。
我能够区分出来,她说这话,绝对不是出自安慰的目的,这丫头,一直都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去影响身边人,从不会用言语鼓励或宽慰些什么。
所以,她说信我,我就真的相信。这种感觉,大概跟她相仿。
“谢谢。”
我由衷的对她道了一声谢,然后说道:“其实我做了这么多,都不是我本意。但我又不得不这么做,矫情点讲,真有些痛苦。”
“痛苦证明你用心了。”
钱朵朵淡笑道:“如果你不用心,就不会有任何感受。这些都是你面对的选择题,顾灿,你现在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你是说,刘厂长么?”
“他这个人我没有接触过,不好评价些什么。但从你跟我的描述中,我比较偏向你的感觉,觉着他可能是有什么苦衷才会做出这些事儿的。”
顿了顿,钱朵朵又说:“换个角度想,他这个年龄段的人,什么没有经历过?......就算他真的想要给你设置什么难度,也不会用这种糙到了极点的方式不是?
相反,我倒是觉着,他做这些事情,有其它的目的在里。比方说,让你知道一些事情。你看哈,在林总去派出所之前,是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为什么要等他去派出所以后,才出了这档子事儿呢?”
经钱朵朵一提,我下意识的蹙起了眉。
还真有这么一种可能性在里。如果刘厂长真是顾晨那边的人,那么他在被民警带走以后,就会立刻交代这些事情的,完全不用拖这么久。
从我们在公司出发,赶往宏峰厂的时候,刘厂长就已经被带走问话了。这个时间,足够他说很多话,为什么在这个期间,他什么都没有讲,而非要等林家澎去了派出所以后才会说?
想通这些,我顿觉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这是刘厂长传达出的信号?”
“只是有这么一种可能。”钱朵朵道:“这还没准是他一种打击你信心的方式呢。试想一下,有什么比自己的心腹,当着自己的面,承认自己是别人那边的人,来的更直接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