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灿,你是不是觉着自己这样特深情啊?我告诉你,一点也不,相反,我会觉着你这样恶心。特别特别恶心的那种!”
我被安歌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沉默以待。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轻轻吁出一口气,对她回道:“不是我有多深情,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个交代,即便你不需要,我也想给你一个。仅此而已。”
“交代?”
安歌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我是你的谁?我需要你的交代么?”
不待我言语,她继续说道:“如果你看在我们之前关系的份上,那你更不该给我一个交代了,至少这样一来我还能对你有个好印象。
可现在呢?......顾灿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现在这算什么?我们都分手很久了,然后突然有个女人告诉我,在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她怀过你的孩子!
更可笑的是,她说她自从见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你了,一直到现在。
就这么一句话,我们输光了那五年。”
安歌并不激动,相反,她平静的要命。
一个人,只有在对另一个人不抱有任何希望的时候,才会如此吧?
“说老实话,我不知道这中间发生过什么,我跟王梓...我想过以后跟她结婚,但是她把我撇下了,就跟你当初撇下我如出一辙。
但我总归是个男人,做人的底线也算有点。我会对她有个交代,可在此之前,我也应当应分给你一声抱歉,不是吗?”
“道歉的话我收到了,然后呢?”
安歌端起高脚杯,轻轻喝了一口红酒,就这么一脸平静的看着我。
是啊,然后呢?
然后我还能做什么?
她甚至是在我之前,就知道了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因此,她才会突兀终止,与我约定以后带她走的承诺。
沉默。
稍显沉重,与这家店里的气氛,格格不入的沉默。
我们明明面对面坐着,但将我们隔开的这张方桌的距离,却让我恍若置身于深渊。
原本我觉着,之前我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原生家庭的身上。张梅一直看不上在单亲环境中成长的我,无论我做什么努力,她都不会认我这个女婿。
现在看来,她是对的。
九个月前,她在医院门口的那翻言论,通过时间,已经证明了它的真实性。
我是不是也该跟她说声道歉,然后拍拍巴掌,竖起拇指,对她说一声,阿姨,您的判断是对的,我顾灿就是一个人渣,对不起您远在异国他乡求学的女儿,更高攀不起您家?
此时,我很想点一根烟,明明已经戒掉的香烟,却在我回郑州的短短两天里,重新将我腐蚀。
可笑又可悲!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沉默,开口对她说道:“在你看来,我的一切言谈,都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我不否认。错了就要认,挨打就要站稳。
但,我们总归是有过那么一段足够铭心的情感经历......我......”
“顾灿,不要再说了。”
安歌扬了扬手,打断了我道:“咱们生活在这座城市里,本身就是一件很劳心费神的事情。较为幸运的普通人,终其一生,只是求一个顺利降生、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子女顺遂、无疾而终。
我们用尽了全身力气,想要拥有的不过就是这二十个字而已,我们竭尽所能的背负的各种负担,也仅仅是想成为一个普通人。愿你我,都能成为这样的人。至于其它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好吗?”
我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合作方机构,再过半个月就要去唐山进行实地考察,我作为中间人会跟着一起去,但我不希望咱们再碰面,你懂我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