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澎的话才说一半，就被他自己生生止住。
我很想知道他的看法是什么，但很明显，他已经不想说了下去。
我这个表舅是个聪明人，他将这个机会，留给了老顾亲自向我讲述。
然而他却忘了，我是不可能问老顾这些事情的。
彼时的当事人，只有我妈，老顾，还有那个姓王的女人，他们之间的纠葛，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
而今，母亲已经过世，老顾跟王泽薇生活的也还不错，我应该去问个清楚吗？
这种时候，我觉着展现在我眼前的，胜过一切故事的说服力。
老顾跟我妈之间，看似让人羡慕的爱情，其实也并不美好吧？
我晃了晃头，没再跟林家澎纠结这个问题，转而对他问道：“舅，你觉着苏溪他们家都是些什么人？”
“商人，她父亲跟你父亲一样，都是很纯粹的商人。”
得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我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
林家澎见此，不由开口问道：“我听你爸说，你跟那丫头很有可能结婚？......其实仔细想想，也不是不行，顾氏早晚都是你的，不管你抗拒与否，这个事实已经很难更改了。
苏溪那边，也会带来苏家很大的支持，你们二人强强联合，胜过于你自己一人的单打独斗。你也清楚，顾晨始终会是你的隐患。你在整个顾氏，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了援手，有了苏溪的加入，会让很多人走到你身边。”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么说呢？”
我苦笑着看他，“婚姻真的等于生意么？”
“不等于，生意要比婚姻重要。”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老顾有这个论调不奇怪，因为他是个纯粹的商人，在他的世界里，只要是能合法的获取利益的事情都可以做，底线就是不违法。
顾蔚能有这个论调也不出奇，出生在顾家那样一个环境中，每天耳濡目染，加上她的母亲就是靠着婚姻改换了层次，肯定会对她有一定影响。
苏溪的理论来源，在于她经历过一段刻骨铭心，也足够悲惨的爱情，最后让她发现，爱情也不过如此，不如走着家里安排好的路，用婚姻来实现一些人生价值。
而林家澎，为什么会跟我站在相对的角度呢？
他是我在这家公司里唯一的亲人，他是母亲的表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作为真正意义上的长辈，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利益牵扯。
难道他不应该支持我么？
为什么他也要来劝说我，让我走一条绝对不愿意去走的路？
思来想去，大抵只剩下了三个字，为我好。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当舅舅的也是从你这个年龄段过来的。”林家澎语重心长的说道：“小顾，扪心自问，如果你是我这样的普通人，那我一定支持你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下去，不管它是否正确，只要你能健康开心就好。
偏偏你并不普通，你背负的东西要比普通人多得多，这也就导致了，有些事情你可以选，有些事情你怎么都选不了，只能接受。我觉着吧......”
“舅，别说了，我都懂。”
我打断了林家澎的话。
这些天，这些道理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况且活了这么大，也遭受过社会毒打，经历过生活比较重大的变故，任何事情我都懂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