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和杨桃来叶家了,正巧赶着陆湛衡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李树赶紧接过东西,帮陆湛衡拎进屋子里。
今天杨桃穿的格外的薄,虽说还没有下雪,天却也不冷了,杨桃只穿了一件带绒的卫衣。
陆湛衡侧身给两人找拖鞋,打趣道:
“杨桃怎么穿这么少?李树会心疼的。”
那次事情后,杨桃看着消瘦的叶一弦,多多少少有些生陆湛衡的气,没有理他,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李树赶紧圆场:
“人家也不听我的,姑奶奶怎么都是对的。”
陆湛衡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进屋把新买回来的香水百合插到花瓶里,又在枝干上掸了层水。
陆湛衡给李树和杨桃洗了水果,对两人说:
“你们等会,我试试能不能叫一弦下来。”
杨桃有些心软,这些天陆湛衡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从来都是半夜醒来去看看叶一弦,但凡有一点声响,陆湛衡都会像条件反射一样冲进屋子里。
上了楼,叶一弦正在画画,同样大开着窗户,她画的是叶家房后的人工湖。
葱绿的草地陪着淡蓝色的天空也别有一番滋味,旁边的杨树上还挂着一只残破的风筝,奇怪的是叶一弦把碧绿的湖水画成了死灰色。
陆湛衡摸了摸叶一弦的头发,笑眯眯的问:
“一弦,李树和杨桃在楼下呢,他们来看你了,还带了你喜欢的凤爪,要不要下去看看?”
叶一弦并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地在调色板上调着灰色,画在画上。
注意到了叶一弦冻的发紫的小脚,陆湛衡也不勉强,关上了窗户下了楼。
杨桃看着陆湛衡孤零零的背影,叹了口气,颓着肩说:
“没下来算了,别勉强她。”
傍晚,温嘉英带着一大堆的零食来了叶家,一进屋就大大咧咧的朝楼上喊着:
“一弦,我带了零食,你快下来吧!”
杨桃拿起一个靠枕就朝温嘉英的脑袋砸去:
“你喊什么!一弦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温嘉英躲闪的动作停住了,望着杨桃的身后凝滞了表情:
“一弦……”
一回头,叶一弦正现在楼梯口呆呆的看着众人。
杨桃鼻子一酸,眼泪簌簌的滚落,捏着鼻音喊:
“一弦。”
说着就朝叶一弦走去。
叶一弦并没有挪动位置,头却不自然的扭向一边,低着头一双眼睛无措的打量着。
杨桃讪讪的收回了手,走回去靠在李树的肩膀上,抽泣。
小时候杨桃最讨厌叶一弦了,理由很简单,因为她长得比自己漂亮,所以总是挖苦她。后来叶一弦把她挡在身下独自承受着她母亲的毒打时,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叶一弦比自己漂亮了。
这个世界的黑暗并不能感染每个人,还是会有浑身镀着阳光的人来和世界抗衡,哪怕这力量微不足道。
一个人的心灵往往是不受外界影响的,尽管外界浸染了表层,内里还是美好的,就像叶一弦。
虽然叶一弦总是对杨桃说:
“连那令人恶心的鼻涕都是晶莹剔透的,人心却那么肮脏,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