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别看天气清冷,却是一个繁闹的季节。国庆过后,光顾叶一弦店里的人愈发的多,这个本就冷清的行当也变得有些热乎劲。
叶一弦本想着忙完这阵子就去约旦旅游的,却被事情耽搁了。
那天李树打来电话说,他联系不上杨桃了。
叶一弦早就见怪不怪了,李树和杨桃这么多年了,两人但凡有些小打小闹,杨桃就要来这么一出,过了三四天就被叶一弦“勉强”带回家去。叶一弦给杨桃发了消息,果然,被拒收。
叶一弦挂了电话在店里喝喝茶,弹弹吉他,磨蹭到了傍晚才动身,启动她那辆苟延残喘的小破车开去了外环的刘庄。
刘庄是建在城郊的的温泉度假村,是当年杨家的管家刘叔一手操办,一开始只是单纯的供一家人娱乐,后来才逐渐开放。
温泉村分为两片区域,有假山相隔,供男女休息。
杨桃就坐在门口的许愿池旁,想不看见她都难。
还是和以前一样此地无银三百两。
叶一弦也坐了下来,把兜里的硬币抛进许愿池里,没中。
杨桃幽怨的看了叶一弦一眼,说:
“每次都能被你找到,还真是无趣。”
叶一弦笑了,也说:
“知道会被我找到也不换个地方,你也挺无趣的。”
叶一弦问:
“能和我说说吗?”
杨桃眼里含着光,倒影着许愿池水波光粼粼,暗影涌动,目光幽深且沉稳,她说:
“国内一家医药机构给我发来offer,我没理,我想要出国留学,李树不同意,我们吵了一架。”
最后一下,终于投进去了,叶一弦闭着眼许了一个稀里糊涂的愿望。
让我遇到能和我一起黄土白骨的人吧!
叶一弦拢过杨桃肩膀,说:
“有些事情,别人给的建议都是错的,只有你自己的决定是最好的了。”
杨桃把头放在叶一弦的脖颈处,幽幽道:
“李树和我之间横亘着的从来都不是不信任,而是想法。”
何为不信任,就是不管你怎么美好,怎么无私,只要他没看见,你都是丑恶的,都是自私的。
何为想法,想法就是他已经看见你美好无私的模样却还是在心里构想着你可能是一个别样的人。
就像小时的叶一弦,她会给母亲端茶,会给母亲做豌豆黄,母亲就会把茶倒掉,会把豌豆黄给道上的流浪狗吃。
她说,叶一弦,你想害死我。
母亲她错了,叶一弦想害死的从来都不是她,是懦弱不堪的叶一弦自己。
不管怎样,杨桃最终还是妥协了,准备和叶一弦回家。
叶一弦把送回了楼上,一开门便看见李树正和陆湛衡坐在地上聊天,杨桃黑了脸,把门摔的震天响,回了房间。
叶一弦和陆湛衡一道出了门,这次,叶一弦主动说:
“陪我走走吧!”
今天叶一弦穿着雪纺的到脚踝的厚棉质长裙,虽然穿着外套,但是风一吹还是有些冷。裙摆被风吹的飘扬着贴到陆湛衡的脚踝处,痒痒的。
月光笼罩,两人走在马路上,映着长长的倒影,陆湛衡走在马路外面,把叶一弦护在身侧。
叶一弦看着陆湛衡微微吹乱的头发,一如小时候的几撮呆毛,她问:
“陆湛衡,你想听我对你说什么?”
他笑,像是对叶一弦的话表示置否,始终痞子气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