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叶一弦上初中时回家,被母亲遣去看远在外地上大学的叶华年,那时母亲难得对她和颜悦色:
“一弦,去看看你哥哥,看他过得在学校好不好,看他瘦没瘦,看他有没有想我,看他好我就好。”
叶一弦点了点头,坐了两个小时的火车到了叶华年所在的城市,除了火车站叶华年来接她,一脸欣喜:
“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差点错过时间。”
说着就接过叶一弦的书包带着他上了车。
现在叶华年大三了,在叶华年上大学的这三年里叶一弦一次都没来看过他,一个是怕母亲心里芥蒂,一个也是怕自己心里芥蒂。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叶华年过的很好,一上大学叶家就给他准备了车,还在大学城附近买了个学生公寓,零花钱由秘书打到卡上。后来叶一弦才知道,叶华年要在大学的时候就和朋友成立了公司,母亲的钱他一分没用。
这一天叶一弦很开心,尽管两个人哪里也没去,就只是在家里坐着聊天,看电影,那也很开心。
临走前叶华年给了叶一弦两张银行卡,像是父亲嘱咐出远门的女儿一般:
“一弦你记好了,这个蓝色的是我给你的,自己留着,之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也不能要一次钱就挨一次打,这个红色的给你母亲,她这些年给我交的学费,零用钱都这在这里,我自己有钱,告诉她以后别让秘书给我打钱了。”
叶一弦沉默了片刻,接过了卡,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
“哥,有时间回去看看母亲她,你又何必和她生出嫌隙呢?”
叶华年的眼神不容置疑,谁也不能动摇他:
“一弦你别说了,她是我母亲,也是你母亲,可你更是我视若珍宝的妹妹,视若珍宝!谁都不行!她于我来说算不上什么母亲。”
叶华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但是叶一弦还是听懂了,也没再说什么,笑着上了火车。
在火车上叶一弦买的最便宜的票,旁边五大三粗的男人正打着呼噜一双臭脚伸到叶一弦面前,了叶一弦却只是往旁边躲了躲。
叶一弦一直在想:
“叶华年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亲爱的哥哥啊,果然我是努力着在去罗马的路上,而你就是那个生在罗马的人。
我虽然在这金玉其外的叶家,每天一日三餐顿顿优雅,穿着打扮绫罗绸缎,但是却日日苦守被囚禁在冰冷的大房子里。你住着自由自在的学生公寓,是你们学校极少数开着豪车的学生,却还不屑于现在的生活,想要更高的自由。
你又怎会只知道你厌弃的母亲嫌恶的关爱却是我日日夜夜都祈求不来的?
你又怎么会知道你觉得廉价的大学情谊是我在被堵在厕所扇耳光也都无度奢望的?
你又怎么会知道你认为险恶的勾引斗角的小社会是我在被行为艺术的变态控制时也死命坚守的?
回了叶家,叶一弦身心俱疲,身体已经冷的麻木了只想好好泡一个澡,偏偏早在家里挠心挠肺的母亲拦住了叶一弦,双眼凌猝,问的匆忙:
“我儿子好吗?衣服穿的够厚吗?有没有变瘦,连交女朋友了吗?”
尽管叶一弦很累,但是对于母亲她还是打起精神笑着回答:
“华年他很好,衣服穿的很厚实,人没瘦,倒是胖了不少,女朋友也交过,前一个月分手了。”
看着母亲嘴角那慈祥的笑意,未曾对她有过的笑意,叶一弦小心翼翼的拿出银行卡:
“母亲,这是华年让我给你的,他说……让我把钱还给你。”
母亲颤抖着手接过银行卡,像是木偶人一般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叶一弦心里害怕浑身出了冷汗,也没敢动。
良久一个耳光扇了过来,强劲的风把叶一弦掀翻在地,叶一弦脑袋一片轰鸣,感觉耳朵有股热流冒出,径直流到脖子上。
叶一弦颤抖这手摸了一把,红色血刺痛了眼睛,叶一弦流出了眼泪,和着血被叶一弦抹了一把,在白皙的脖颈上留下猩红的印记。
母亲把银行卡打到叶一弦脸上,用着全身的力气愤怒的吼着:
“是不是你!你这个灾星!是你在华年面前挑唆!让他不要我的钱!你怎么不去死,你这个祸害!”
说着抄起身边的东西往叶一弦身上砸,嘴里还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