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稍微聪明点的则露出了然之色,所有人都看向了坐在轩辕灵右首,沉默不语的吴明。这几年南征北战,造就了他不败神话,他自然是这个统帅的不二人选。昨天初次交锋,近卫营战力众人有目共睹,能力方面大家自然无话可说。可要让一个外人来当守城主将,许多人心里仍有些不是滋味。
呼延海接过话头,看着吴明微笑道:“想必许多大人已经想到了,老夫推荐的不是别人,就是吴明吴将军。”
轩辕灵点了点头道:“吴将军长于将兵,且智谋无双,我想各位早有所闻。本宫觉得贤王之议甚是可行。诸卿以为然否?”
还能有什么然否?现在就是个傻子也能看出,可敦和贤王是在唱双簧,两人都嘱意让吴明来担当这个统帅之责。既然连呼延海都支持此议了,其他人就算心头嘀咕,此时也无话可说,近二十人同时站起,声音整齐无比:“臣等附贤王议。”
轩辕灵道:“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兰宁守卫战期间,吴将军就是最高军事指挥,希望诸卿听其调遣,戮力同心,共灭乱贼!”她转过头,对吴明道:“吴将军,这守城战怎么打,你来说说吧,拜托了!”
吴明这几年实在活跃,众人自然听过。听轩辕灵如此说,所有人不由自主,满眼复杂的看向了正欲起身的吴明。看着如此年轻的主将,十个人有九个都在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如传说中一般能征善战。
在一大群人注视下,吴明不卑不亢的站了起来,他先向坐在上首的轩辕灵行了一礼,然后向呼延海行了半礼,这才转过头,对着众人缓声道:“小子吴明,见过诸公。”
吴明来兰宁也有段时间了,但大多时候都在军营里度过,许多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所以对他的了解并不多。见他在众目睽睽下仍能从容不迫,安然若故。所有人都暗自喝了声彩,心道:“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但看这份气度,就远非同龄人可比。看来这人还真有两把刷子,否则贤王定不可能把此等重任交付于他。”而此时的右贤王呼延海,也只能暗自发出“少年英才”的感叹了。
既然是军务府,其会议室自然少不了军事地图。这幅地图虽比不上南宁丞相府那幅,但胜在巨大,至少在干比噶草原一带,画得详尽无比。吴明踱到墙侧,指着整张地图道:“诸公,日泽拉已控制大半个干比噶。兰宁已近一座孤城,如今形势,险恶之极!”
他一开口,声音清朗,但却直切要害。但屋子里众人谁也不是傻瓜,就算三大勇将,至少在军事上也有自己见解,没人是好糊弄的角色。所有人都在想:“这等情况岂用你说,谁人不知?但且看看你又有何妙策。”
吴明伸手虚指,正正对着大门外道:“敌人四十万大军,携大胜之势而来,我们虽初胜一场,但伤敌甚微。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顿挫而已,远没达到伤筋动骨的地步。诚然,我军处于守势,占有地利之优。但各位别忘了,凡据高城险关者,多仗兵精粮足,兵精且不去说,但粮足嘛,想必大家都清楚,我军远没到那个地步。所以这次守城战,不能固守待援,而要以攻为守,寻找机会。”
他分析得有理有据,菱角分明,众人都在颌首。吴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下微微一笑:“将要取之,必先予之。人与人相处的奥妙,也在于此。”
将兵者为将,将将者为帅。将乃军中胆,帅为军中枢。随着统领的军队越来越多,地盘越来越大,吴明也知道,他以后亲上战场的机会将越来越少。更多的时候,则在于大局观的把握,以及调和各个将领间的关系。为帅之道,自然在于运筹帷幄,使上下将士一心,决胜千里。而要达到这种效果,自然不光有高强的本领,还得有一个知人善用,洞彻世故的心。《行军策二十四问》是一本军事奇书,对于为帅之道,自然也有长篇累牍的解说。这句原话出自老子的《道德经》,但在《行军策二十四问》里也有提及。里面的大意是,要让一个人心服口服,最好的办法不外乎先说一些大家都认可的事,给对方留下一个踏踏实实的印象,然后再说出自己的建议,这样别人接受起来也要容易得多。
吴明之所以当这个兰宁临时统帅,轩辕灵的哀求固然是一方面,而西北和兰宁唇亡齿寒,他也不想西蒙就此灭国,这自然是另外一方面。还有一点就是,他心下也有野心,希望通过这次守城战,囤积大兵团做战的经验,为将来平定中西,西地。亦或北征做准备。而他毕竟是个外来户,就算有泼天大功,人家终究有些不信任,都抱着姑且听之的态度,如来上来就口若悬河,大谈特谈,人家只会当你纸上谈兵,危言耸听而已。
看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他调集起来,吴明清了清嗓子,接着道:“敌军接连大胜,肯定骄狂。而昨天的攻城战,他们就有迅速下城,一战功成的心思在内。而我方准备充分,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对方已然有备,再想得些便宜,并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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