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灵接着道:“所以兵贵神速,我们早到一天,汉水城就少一分危险。”
一见他说完了,丰先春才清了清嗓子道:“城主大人,这些道理,属下自然知道,可正因为如此,才应该慎之又慎。属下建议在此休息一晚,养精蓄锐之后,明日再行出发。”
蓝灵有些莫名其妙,道:“这是为何?”
丰先春指了指晕倒在地的水兵,然后道:“这几天,我们昼夜兼程,大家都疲累不堪。尤其是舵手和桨手,几乎没得到休息,如果敌人给予迎头痛击,以现今状态,肯定得吃大亏。”
“丰老将军多虑,”蓝灵笑着打断了他话头:“根据汉水城得来的消息,目前江南水军和惊涛军正把汉水城团团围住,这几天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大有不下汉水势不罢休的架势,敌人那还有余力拦截我军?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本座才令大家连夜赶路。”
丰先春仍是满脸忧虑,想了想道:“不过还是小心点好。不说别的,如今大伙疲敝不堪,导致怨声载道,士气低落,等明天到了目的地,肯定就是一场硬仗,以我们现今的状态,一旦对上敌人,甚是堪忧。”
这倒是个问题,蓝灵想了想,正要说点什么。这时丰先春旁边的一个亲兵道:“将军,刚才派出去探路的两艘小船还没回来。”
丰先春是员老将,为人更是谨慎,虽然大军行进极速,但仍派了四个人驾着两艘小快船在前探路,每天轮班,今天派出去的四人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一听亲兵如此说,丰先春心头一沉,喝道:“叫大家小心些。”
蓝灵则笑道:“老将军未免有些草木皆兵了,再派两艘小船到前面去看看,全军仍按原速前进。说不定,他们的小船是缠到什么水草上了。”
如今是战时,大江上颇不安宁,江上船只行得甚少,现在又是春天,水草很茂盛。象他们这些能载百人的船只,水草也缠不住,派出去探路的小船要是被水草缠住,却是件很头痛的事。丰先春本待再说,但见蓝灵开口了,却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是对那亲兵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下去安排。”
夕阳收敛起他最后的光芒,慢慢的落到了地平线下,静静地睡去了。原先的那群追随者火烧云,也适时收敛起兴致,变幻成暗云,等待着明日的辉煌。经丰先春提醒后,蓝灵倒是谨慎的许多,船队行速一下缓慢下来,又行了一程,天已完全暗了下来,远远的,就见一星火光逆流而上,有艘小船高速向这边驶来,正是刚才派出去的两艘小船之一。一到蓝灵船边,丰先春率先问道:“可曾找到失踪人员?”
那上面的水兵大声道:“没有,不过将军,前方发现铁索拦江,船队被卡住了,过不去。”
铁索拦江?丰先春想了想,问道:“具体情况如何?能不能破开?”
那士兵答道:“恐怕有些费事,据随军工匠说,要想破开,恐怕需要一个时辰左右。”
一个时辰的话,倒还可以等,应该不会耽误多大功夫。丰先春道:“叫前军尽快破开铁链,其余众人稍做休息。”那亲兵领命,驾着小船缓缓离开,眼见小船走得远了。他才皱着眉头道:“这铁链肯定是南宁方面搞的名堂,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蓝灵笑了笑道:“还能做什么,迟缓我们行动呗,让我军不能尽快赶到汉水战场。”
这倒有可能,毕竟兵贵神速的道理,又不是己方才懂。南方的统军主帅,据说是中西总督吴明。这家伙甚是知兵,定是想用铁索拦江的方式,迟缓我军行动。只是这样真有效果么?丰先春不由摇了摇头,俗话说破坏容易建设难,这铁索做得甚是精巧,定花了南方甚多心思,可己方解开,却只要一个时辰,这样起到的效果,怕也是有限得紧。
蓝灵仍是笑道:“老将军你看,正如本座所料,敌人一见我军来援,看来也是急了,铁索拦江,这等下三滥的玩意都用出来了。都说吴明用兵如神,我看也不过如此,如今技穷了嘛,否则何止于此?”
他的话也只是随便一说,丰先春却如触电了一般,猛地站直了,面色惊恐的对蓝灵道:“城主大人。”
他的脸一下苍白如纸,倒把蓝灵吓了一跳,道:“怎么了?”
“刚才在经过蓝淀河口时,属下见到周围有许多新鲜锚印。”
蓝灵更是莫名其妙:“丰将军,河口有锚印是很正常的啊,定是那些渔民留下的。”
丰先春摇了摇头道:“不然,现在是春季,天气仍有些寒,再说了,如今战时,渔民更不可能出来。那锚齿印甚是粗大,不是普通渔船能够有的。”
蓝灵脸色也沉了下来,他还不曾说话,这时一只轻舟冲到船边,船上水兵神色惶急,大声道:“大人,将军,后军黄将军传来急报,说发现有大批敌船从蓝淀河口驶出,敌人来势极猛,前锋已与我军接战。黄将军措手不及之下,吃了个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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