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副县长的脸,比之前更黑了。
不过他看到我以后,脸色也缓和了一些,开口道,“坐吧。”
我猜不透他想干什么,看了一眼师父。
师父对我一点头,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我这才放下心来,找了下面一个空凳子坐下。
曹副县长微微扯了一丝笑容,开口道,“你那个二哥怎么样了?”
我知道他只是随口一问,却也只能老实回答道,“喝过药了,还在后面躺着呢,能不能醒,就得看今天晚上了。”
“嗯。”他点点头,随手拿起了茶杯,闻了一下才开口道,“明天的百花节,准备怎么唱?”
还能怎么唱?
今天都闹成这样了,难道还能在百花节上继续唱吗?
我心里这么想的,但却不敢说。
想了半天,我开口说了一句比较中立的话,“百花节是县里最重要的节日,百花娘子更是代表了百姓对新一年的祈福,往年的百花娘子都是用心去唱的,今年也不例外。”
跟曹盈盈待久了,这些场面话我也学会了一些。
用她的话讲,这种话就是场面话,进可攻,退可守。
如果让我上台,我自然尽力去唱,唱到能力的最好,如果不然我上台,我这句话,就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互不冲突。
曹副县长听完以后,笑了。
他抿了一口茶,开口道“很好,你确实是个聪明人,怪不得我家盈盈那丫头三天两头往你这儿跑,家都不乐意回,跟聪明人交朋友,确实是比较省心思。行了,你们忙着吧。”
他放下茶杯,没多说一句话就走了。
我和师父赶紧起身去送。
临山居的门口已经没有人知道。门口也被打扫过了,可是,有两处血渍渗透到了地面,还是留下了一滩暗红。
曹副县长大步走出去,冯屋武赶紧将车门打开。为他掩着车门,照顾他坐了上去,车子很快开走了。
等到车子已经看不见踪影了,怀仁大哥有点不解的问,“曹副县长,他让咱们忙着,是什么意思?明天的百花节,咱们究竟是上,还是不上啊,他怎么不说明白……”
师父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肩膀,转身进屋了。
怀仁大哥一脸不解,可是也没再问,跟着师父后面,往屋里一起走。
我叹了一声。
曹副县长的意思是,明天的百花节,我们照常唱头戏。
也难怪。
今天闹了这么大一个阵势,如果他就此妥协,让临山居撤戏,就等于是自己认输了,以后在临山县就更难抬头,没准还会被有心人借题发挥。
他们会说 你看,曹家的临山居闹笑话了,明明说好要唱头戏,可是头天被人一闹,竟然不敢上台了。
可如果我们还唱头戏,也许这些人又会说其他的话。
我们现在住在临山居,曹副县长就是我们的东家。有句话说的好,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