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说,我就更想哭了。
可是,我又怕白牧误会什么,就开口解释道,“白牧,你别误会,我哭是因为……其实,我和孔三爷认识就一天,我们之间不像张双晨说的那样,就是,就是……”
我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
白牧笑了一下,拍着我肩膀道,“傻丫头,你不用这么紧张,也不用跟我解释那些。既然你之前说,那个人是为你而死,可见,他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既然他是真正对你好的人,就值得你为他流泪。
一天也好,一年也罢。无论多长时间,无论是谁,能在你的生命中出现,都一定有特殊的缘分。
这些缘分都是冥冥中注定的,是上天的恩赐。
红叶,别哭了。在哭可就丑了。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去把他安葬了,明天我在找人来给他立个石碑,对了,刚才你说 他叫孔什么?”
“哦,他叫孔三貂。”我摸了一把眼泪。
他点点头,温和的道,“嗯,孔三貂,行,我记住了。以后每年这时候,咱们都过来看看他吧。让他知道,咱们心里一直在惦记着他,你说好不好?”
“嗯。”好。
我重重的点头,感觉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一片特别细小的羽毛轻轻的抚刷着。
这是一片荒坟地,两边有不少老树,月光从树枝的缝隙里透进来,将白牧的眸子里洒满了点点月光。
我伸手抓住他的手,十指紧紧的握在一起。
丝丝温热从指间传来,呼吸间,是那种让人异常安心的药香。
我真是太幸运了,居然遇到了白牧。
不需要我解释更多,也不会问我太多缘由,总是这样温柔又细心的替我着想,像哥哥,像父亲。
更像是阳春三月的暖阳,不燥不烈,和绚温和,永远让人放松舒适。
“傻丫头,真是那拿你没办法,是我哪里说的不对了吗?你怎么又哭了?”白牧替我擦掉眼角的泪,一脸的无措。
“没,才没哭。”我赶紧摇摇头,抢过他手里的帕子。
真是的。
被土匪包围我没哭,被那些枪林弹雨追着我没哭,现在安全了,我就竟然一只在哭,真是没出息。
“你呀。”白牧轻笑一声,双手搭在我的肩头,轻声道,“你以后是要嫁给我的,我是你的爱人,家人。
在我面前,你不用逞强,也不用不好意思,以后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你可以跟我讲,多一个人,多一点分担,你心里压的东西少了,就会更轻松一些。明白吗?”
“嗯。”我点点头。
白牧笑了,清澈的眼睛里,此时尽是一个女子的倒影。
那个女子,是我。
我就这么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黑眸里的自己,眼神飘忽,脑子里竟然有点空白……
突然。
“砰……”
一道枪声响起,子弹在我脚下的石头上划走,嘣出一道火光。
我吓了一跳,拉着白牧下意识的往后扯,这才看清,在我们不远处的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这人穿着一身褐黄色的制装,带着宪兵队的长遮帽,脚穿一双黑皮靴,束着黑色的宽牛皮腰带。
他微微垂着头,左手插在裤兜的口袋里,右手拎着一把黑盒子,枪口,似乎还隐隐冒个硝烟。
林间起风了。
老树的枝杈左右摇摆,月光被枝叶摇成碎片,在他脸上来回晃动。我看不清他什么表情,但是却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一股莫名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