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大洋……
红包里是厚厚的一叠大洋票,每一张面额都是一百块的,一共有三十张,也就是三千块大洋。
这礼,确实是有点大了。
要知道,百十块大洋,就能买个普通的小房子,一千块大洋,就能买个带丫鬟婆子的高门大院,三千块大洋……
我现在正红,戏票是普通戏票的三倍,且场场爆满。算上打赏花篮,和戏台子的盈利分红,我一场戏唱完,最多也就是几百块大洋的红利。
小海棠虽然也是近水楼的太只顾着我,但是梨园这一行,只听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自从我莫名其妙的红了,她的戏票就卖的不太好。
她原来,一个星期只唱一场,现在已经加到两场了。就按她一场二百块大洋来算,这三千块大洋,是她近两个月的分利了。
哪怕是最要好的亲朋,讨喜钱,也就百十块大洋,她出手就是三千块大洋……
可真是大手笔。
前段时间,她要死要活的,还跟我说全部的积蓄都被人坑骗了。
昨天,她买了两个耳坠就算了,那两样东西不贵,也就几十个大洋,可她还定了一对祖母绿的镯子,那对玉镯子可不少钱。
是她骗了我,还是,她出去这段时间,遇到了什么呢……
出手就是三千块大洋,不对吧……
“红叶姐?”
见我半天不说话,小月轻轻的推了我一下。
“哦。”
我收回神游的思绪,将红包放回在妆台子上,笑道:“既然是给你讨喜钱,你就接着吧。就当是娘家人给你的嫁妆了,嫁妆足,以后在婆家也有面子,腰杆挺得也直。”
“那不行。”她赶紧摇头道:“红叶姐,我算什么,我就是一个下人,如果不是冲着红叶姐你我,邱老板根本不可能正眼瞧我一眼,这礼是她看着您面子送的,我就是在没眼力见,也能看明白。要收你收着,我不敢要。”
这傻丫头。
这么长时间,小月的脾气我也摸清了。
这丫头一根筋,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知道这红包我再怎么解释,都不可能要,再加上,很快就要上台了,就也没多说。
不要就不要。反正离她出嫁还有几天呐,等她正日子那天,我偷偷塞进她嫁妆盒子里,到时候她不要也得要。
不远处的戏台子上,正唱着青衣长腔,那凄凄婉婉的曲调悠扬,邦鼓轻点,仿若天外之音。
梨园,是个神奇的地方。
台上人唱戏,台下人听戏。
身在曲中不知戏,万般皆是戏中人。
门口不断有小厮来报客人赠的花篮树木,小月也一一替我应着。
歇了一会儿,快到上台的时间了,她拿过戏装帮我穿好,挑了妆间的帘子,随我一起往戏台子那边走。
回唱戏,唱的只是一场戏中精彩的片段,最多也就盏茶的功夫,但是就这一会儿,老戏迷就又给了不少大赏花篮。
快到中午了,有几个戏迷递帖子非要请我吃饭,幸亏师父早有准备,也不知怎么解释的,十分妥善的将人安抚走了。
一夜未睡,又一大早起来赶了一场大戏,虽然阳火重新燃起了,但是身体也有点吃不消。卸妆后,我突然特别困。
简单的吃了几口饭,我赶紧急回去小院,扯外衣就倒在榻子上。
几乎是一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一开始,我睡的很沉,可是两人孩子在院子里吵闹玩耍的声音有点大,我被吵醒了,翻了身又睡,却开始做梦。
我又梦到了那个黑衣黑裤的人。
这一次,他没有站在我的榻子前,而是远远的,背对着我坐在窗子边上,也就是,我每天坐着看书写字的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