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我就侧过头,有意无意的看着那口箱子。
箱子表面很光滑,红木平面上一点划痕都没有,四角更是被包了银丝边,中间有提手,还有一个暗锁。看起来,不像是装工具的箱子,反倒是像保存着宝贝的盒子。
也难怪。
做什么吆喝什么。
古尼是裁缝大师,自然对尺子工具十分在意,不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当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的同时,我眼睛一热,竟然发现从箱子里窜出一股黑气,直腾腾蹿进他眉心。
在看他眉心,原本就发红的凹陷处,隐隐的笼罩了一层黑色。
我虽然没跟陈道长学过看相。
但是这种简单的面相,我耳熏目染,也知道一些。
印堂发黑,两边太阳穴凹陷,此乃是大凶之兆。再加上,他眉心凹陷,本就是天庭不满之兆,天庭乃福瑞之根本,福瑞不足,被阴凶之气笼罩。三天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这个古尼大师,怕是要倒大霉了。
奇怪,一个工具箱里,怎么会窜出这么强的阴气呢?
“咔嚓……”
红木箱子被完全打开,转轴处发出轻轻的一声响动,我顺势往里看了一眼。
这箱子打开后,分成上下两层,上层,是一些扣子、珍珠、碎花边等一些装饰物,下层是一些宽窄不一的尺子。
古尼在下层取出了一只巴掌大小的竹尺,又拿了一只细铅笔,走过来为我量尺寸。
可能是是觉得,竹尺不太合手,他又在上层翻动了一会,找出一卷儿软尺来,可就是这么一翻动,我的心一下子就掉了起来。
我在箱子的上层,发现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只束头发的红色的绢花,不大不小,颜色鲜艳夺目。
这卷花我太熟悉了。
这是不久之前,我和曹盈盈逛街时,我在一家杂货铺挑了半天,买给小月的。
那天晚上,我见小月最后一面时,她梳了两只长辫子,发尾就带了这一对绢花。一对布绢花,临山县的杂货铺里,每天不知卖出多少对儿,可这对儿不一样。
小月结婚是喜事儿。
绢花虽然是从杂货铺买的,可我多了个心思,在花瓣上剪出了一些绒边,风一吹,那些绒边会微微颤动,离远了一看,花瓣就跟真的一样。
古尼箱子里的那一支绢花,花瓣刚好都被卷出了绒边。
那天,我和小月互情,很多记细节,我都记得非常清楚。
被黑衣人捂晕时,她发辫没散开。
被那个采花大盗抱起时,她的头发依然没散开,但是等到找到她尸体时,她的一边头发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
那是一处无人的高墙小巷,又是个死胡同,不会有人无聊到去捡尸体身上的东西,除非……
我沉下心,仔细去看古尼。
他的眼睛,还有他的嘴型。
像,确实是有点像,可是,又不完全像。
虽然隔着面具,但我记得清楚。
那个人的眼角微微上挑,一看就是很轻挑的样子。
可是古尼的眼角是平的,冷眼一看,很是忠厚老实。
他的嘴型倒是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