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声调极高,比神调门请神的高音调子都刺耳。
我感觉耳膜一疼,下意识的退后半步。
这娘们,嗓门也太大了。
我以为,这种高门大院儿的女人,胆子应该都很小,这样的一番惊吓,她喊过一嗓子后,肯定会翻白眼晕过去。
但是我错了。
她没晕。
惊吓之后,她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下,嘴喋喋的道:“对不起对不起,求你别缠着我,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知道你是冤死的。我本想找人去买点儿紫禾车,可是那人说子囱骨效果更好,我就花高价买来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害我,求求你千万别害我!”
呃……
这……
她说的紫禾车我知道,古代很多大户人家的女人,都会买了压成粉末偷偷入药,据说可以美容养颜,永葆青春。
可是,这都民国了……
我和白牧聊天的时候,曾问过他,这些东西真的那么神,可以美容养颜永葆青春吗?
他告诉我说,这个东西的营养,还比不上一根成了气候的老山参,什么美容养颜的,都是胡扯,古人迂腐而已。
紫禾车那东西,都不是一搬人敢吃的,而子囱骨……
呕……
我突然一阵反胃。
女人阿,为了这张脸,可真是什么事都敢干。
子囱骨,那可是小男孩的天灵盖阿!
这女人,她怎么能下得去口呢?
“芳姨,你胡说什么呢!”
陈凌淮最先反应了过来,他似乎皱了一下眉,回头道:“翠娥,芳姨吓坏了,一直说胡话,你还不把人带下去!”
“是!”一旁一个穿淡粉色衣服的丫头一点头,赶紧上前扶人。
“姐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出符纸,我快撑不住。”
阿晧的声音在心里响起,就见她手一翻,屋里又刮起了一阵阴风。
这阴风比刚才大了一倍,右边的纱帐被吹的翻滚卷动,屋里寒气入骨。
我不做犹豫,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辟邪符纸,抹去其中最重要的几笔后,咬破手指,在符纸后面,飞快的又画了一张简单的血符。
“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出!”
我手指一抛,那符纸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在半空中打了一个转后,刷的一下,燃烧了起来。
也就是符纸燃尽的同时,阿晧手一收,肆虐的阴风瞬间停止。
阴风是停了,但是他特意留下了一丝妖气,那妖气在地面上幻化成型,很快现出一个光腚娃娃虚影。
“诛邪!”我双手做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辟邪,抹掉最重要的几笔,在背面上涂画了几笔后,念着口诀打出。
“轰!”
符纸带着一股劲风,直冲冲地打向虚影,就听“啊”的一声惨叫,那道虚影被炸得四分五裂,化成无数碎片消散在了空气中。
“咯吱……”
清风荡起,身后的木门被风吹开。暖暖的清风从门口荡进,将屋里的阴霾吹散,仅有的阴气随之散去,一切,尘埃落定。
从阿晧开口吓唬人,到林三奶奶跪地哭嚎,再到我作戏扔符纸,这一前一后都,不过片刻的功夫。
不过,就是这片刻的功夫,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震惊,佩服,崇拜,恐慌……